第一百七十八章 絕望(2 / 2)

後來怒斬心痛地對我說,那晚一幫子人糟蹋了他八瓶洋酒、二十幾支紅酒,啤酒更是數不清楚。而刀疤,隻是象征性地扔給他五百塊錢,害他欲哭無淚啊。

出了酒吧,我原本想去夏姐家,但看看自己一身酒臭的狼狽樣兒,想到換洗衣服都在靜竹花園,便開車回家洗了個澡。

打開衣櫃尋找幹淨外套時,我的眼神落在一床疊得整整齊齊的床單上。這床單就是我和田甜“第一次”時的那張,不過已經洗得很幹淨,再難看出點點殷紅。恍惚間,我腦海裏又浮現出那晚銷魂的場麵,那呻吟、那汗水,甚至我肩上的指甲痕都還那麼真實,猶如昨天。

我頹然坐回床上,想起在廣州學習、培訓的時候,用小紙條寫上情意綿綿的文字傳給田甜,一天捱了兩巴掌心裏也是甜絲絲的……甚至在去年那個不平安的平安夜,我鼻青臉腫地躺在床上,看著令我心儀的女神為我流下了珍貴的眼淚……

往事曆曆再現,如同電影的慢鏡頭一般,直至出現那個決絕的背影。我心裏一痛,這才回過神來,想到最近幾天都在忙刀疤的事兒,也不知道田甜那邊怎麼樣了。就這樣任由她被隋源那人渣蒙蔽欺騙甚至占有,情何以堪?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我想田甜也該能冷靜下來聽我說話了吧,於是又試著撥通了她的手機。

聽筒裏的鈴聲剛響了一下就沒了,田甜接了?我心裏一陣狂喜,剛要開口說話,卻聽見那頭傳來冷冰冰的機械聲:“你、您所呼叫的用戶正在通話……”田甜終還是掛斷了我的電話。

我實在放心不下,換好衣服便衝出家門,徑直把車開到田甜家樓下。

站在田甜家門口,我把手舉起來,好幾次作勢要敲又都忍了回去,一想到即將見到久違的那張俏臉,我又是期待又是惶恐,近情情怯的情緒籠罩著我,腦子裏掠過很多想法,田甜見了我會怎麼樣?是哀怨?還是不理不睬?抑或生氣?

最後,我終於下了決心,無論她怎麼對我,我都會一力忍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對她說清楚,到時候她相信也好,懷疑也罷,至少我都問心無愧。

拿定了主意,我對著那道房門輕輕地敲了下去,似乎太輕了,半天沒有動靜。我又加大了一點兒力道,沒多久,裏麵傳來回應的聲音:“來了,來了……”

門一打開,田甜的老媽滿臉堆笑地埋怨道:“小甜你總是不記得帶鑰匙……”話音未落,她一見門口是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隨即迅速換上一臉冰霜,拿眼斜睨著我,沒好氣地說道:“你還來這裏幹什麼?”

麵對田甜老媽的冷眼,我強壓下心頭那一口氣,陪著笑問道:“伯母,田甜在家嗎?我……”

沒等我說完,田甜老媽沒給我半點麵子,打斷了我的話劈頭便罵道:“你還有臉來找我家田甜?我家小甜哪裏對不起你了?你居然背著她在外麵玩兒女人……”

我心頭又窘又驚,窘的是田甜老媽說話難聽,驚的是田甜居然把這些事都對她爸媽說了,看來真是鐵了心要同我斷絕關係,沒有打算留下半點後路。

我木立在門外,田甜老媽猶自絮絮叨叨地數落著:“……當初我就說嘛,外來人不值得信任,是那傻丫頭倔,非要跟你,這下她可知道瞎了眼了,還好沒結婚,要不我們還不給你氣死?”

我不想再聽她囉嗦,連招呼也沒打,失魂落魄地轉身往樓下走,背後還傳來田甜老媽的罵聲:“呸,流氓……”

走到二樓轉角處,我的思緒再次泛濫開來。仿佛又回到那個的黃昏,那個下著滂沱的大雨的黃昏,我一身寒瑟地蜷縮在這樓道裏想乞求田甜的原諒。那一次,我等到了一個奇跡,而現在……

靠在樓梯扶手上,我麻木地摸出一支煙,一口接一口狠吸著,煙頭明滅間,任由絕望的情緒侵襲我的全身。

樓道不斷有人經過,或詫異地看我,或麻木地繞過。嘿,在他們眼裏的我,也就像田甜老媽說的那樣,是個標準的潑皮無賴吧?

傷心地,多留無益。丟掉煙頭,我決定去做一件無賴該做的事——喝酒。一醉方休,一醉能否解千愁?

開著車剛到街口,迎麵駛過來一輛寶馬,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車牌,竟然是隋源的。這個時候他來這幹嘛?也是找田甜嗎?

我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兩車擦身而過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田甜就坐在隋源旁邊的副駕駛座上。隋源顯然也認出了我,嘴角一斜,衝我一笑,那笑裏分明五分自得,五分譏諷。

在這一瞬間,我心裏再一次充滿了絕望和自卑。田甜和我,從今天起就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隋源會對她怎麼樣,就看她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