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更是心灰意冷,頹然說道:“算了,沒用的。田甜現在完全被隋源哄得團團轉,固執地以為我瞞著她和顏惠茹有什麼不清不白的,就算你出麵替我澄清,她也會以為你是在幫著我欺騙她。”
“那怎麼辦?”夏姐也急了,一邊問一邊從被子裏伸出手來比劃:“難道就任由誤會越鬧越大?如果隋源這時候趁虛而入,那田甜不是更危險?”
危險?我也知道田甜危險,有一隻色狼呆在身邊不危險才怪!田甜現在的處境就像蒙著眼睛在懸崖邊上跳舞,隨時可能失足墜下無底深淵。偏偏她又在自己身邊築起一道無形的圍牆,除了隋源,我們隻能在牆外眼睜睜地看著,有心拉她一把也使不上勁兒。
想到這裏,我無奈地歎口氣,說道:“我也不想這樣,可她不信我。”
“唉,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換了誰看見那一幕也會受不了的。”
“那她不也跟隋源吃飯、去夜總會?”我不滿地回了一句。
夏姐一愣,歎了一口氣:“田甜太天真了,不知道人心叵測,她跟隋源出去,心裏根本就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橫豎既成事實了,再討論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對策,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便話鋒一轉,把後麵發生的事說給夏姐聽。
當聽到我說有人打電話約我去見刀疤的時候,夏姐緊張地插嘴問道:“你沒去吧?”
夏姐的警惕性果然很高,單從我的話裏就嗅到了危險,雖然明明知道我現在好端端地坐在她麵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衝夏姐一笑,答道:“不,我去了。”
夏姐嬌呼一聲:“啊?”
我不忍再讓夏姐為我擔憂,便把後來的變故和應對說了出來。直到我說到不死和戰魂逼供的“損招”,夏姐才噗哧一笑,凝重的臉色也明顯放鬆下來。隨即又板著臉對我說:“阿休……”
看夏姐那樣子,肯定要怪我滋事了。可一來刀疤是我的兄弟,他的事我不能不管,二來這是隋源欺人太甚,我總不能左臉挨了一記耳光又把右臉伸出去給他打吧?這些夏姐多半不會懂,我也不想多做解釋。
夏姐看我一臉苦相,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對兄弟講義氣,也不想攔你,隻是既然沾染上了這些事兒,以後要更加倍小心些,凡事多留一個心眼兒。”
呃,原本是我想提醒夏姐要當心的,怎麼反過來倒變成她在提醒我了?夏姐話裏非但沒有怪責於我,還倒幫我拿主意……
我心頭一熱,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夏姐說道:“隋源那個人渣,一肚子壞水,你也一定要當心他。”
夏姐白了我一眼,說道:“隋源的為人是啥樣的,我一早就看出來了,還需要你來提醒?你可別忘了,以前都是我在提醒你的。”
夏姐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以前每次跟她和田甜說到隋源,田甜是一臉欣然,我是敬而遠之地觀望,而夏姐從來都覺得此人隻是金玉其外,那時候我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夏姐的人生閱曆豐富,識人斷事都比我強上許多。
正思量間,夏姐關切地問我:“你一晚沒睡吧?要不……就在這裏睡?”說完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這裏睡?夏姐嘴裏的“這裏”是指哪裏?客房還是臥室?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被人陷害、失去工作、跟田甜分手、刀疤出事、反擊械鬥……短短幾天,我經曆的一切比我這一生都還要多,精神隨時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情緒也一直暴躁失常,連自己都按捺不住。直到和夏姐說了一席話,我的內心才得以放鬆下來。心情也好了很多。
“要我睡我就在這裏睡!”說罷,我執慠地看著夏姐。夏姐抬頭看了我一眼,羞紅了臉沒有吭聲。見她默許,我迅速除去衣褲鑽進她被窩。
摟著夏姐溫暖的身子,我很快就睡著了。
連續兩天沒有好好睡一覺,這一覺睡得格外香,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我習慣性地用手想摸手機,一摸卻摸到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是夏姐給我的留言:“我上班去了。見你睡得太熟沒吵醒你,床頭的茶是早上泡的,渴了可以喝。中午等我回來做飯。”
看著紙條上娟秀的字跡,我心裏油然湧起一種家的感覺。再扭頭看看床頭櫃上,果然放著一杯碧瑩瑩的普洱。咦,夏姐怎麼知道我愛喝普洱?宿醉醒來,我正覺口幹,便端起保溫杯就著嘴喝了一口,唔,水溫不燙不涼,入口正好。
看著杯中浮沉的茶葉,一下子我又想起了生命中結識的這三個女人,如果要形容他們,那麼顏慧茹象一杯咖啡,帶給我苦澀的回憶;田甜象美酒,濃冽醉人卻傷身;而夏姐,就像我手上捧著的清茶,靜靜地等著倦人歸來為他解渴。對於我這種飄泊異鄉的無根浪子而言,穩定的工作,房子、車子其實都未曾給我帶來強烈的歸屬感,倒是手上一杯清茶,卻讓我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與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