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瓜樣,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在我麵前不用客氣,喊啥子都無所謂。”見天林憨厚地點點頭,我又繼續說道:“不好意思,我有事來晚了,現在我就帶你上樓去找顏總。”
我把天林送到顏慧茹辦公室門口,看他好像有些緊張,便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怕,你的水平應付這裏的工作是綽綽有餘,放心。等下考完了下來我辦公室找我。”
天林答應了一聲,便去敲門。暈,他那叫敲門麼?沒一點男人風範。我歎口氣,伸手在門上篤篤使勁敲了兩下,聽見裏麵顏慧茹說了一聲“請進”,我才又對這老實娃笑笑,轉身離去。
快中午的時候,我正在辦公室裏整理員工培訓資料,天林敲門進來了。唔,這次聲音總算大了點兒,孺子可教。
天林一進來就興奮地對我說道:“方大哥,我被錄用了!”
錄用是意料中的事,通不過才奇怪呢。我笑著站起身來,伸出手去祝賀他,結果這瓜貨抓著我的手就一陣猛搖,靠,太他媽親熱了。
我趕緊招呼天林坐下,正要開口詢問他麵試的情況,老實娃一臉燦爛地搶先說道:“正好剛才顏總的計算機有點小毛病,我幾下就幫她修好了,她當場就叫我去辦公室申請一套工作服,說我已經被錄取了。”天林還沉浸在激動中,末了,又說了一句:“顏總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在別人眼裏,她或許是個十足十的大好人,但對我而言,一個傷我至深的人還能算個好人麼?若不是,為何我又偏偏狠不下心恨她呢?或許……正因為我堪不破,所以才會迷惑。
我不想再繼續讓這些無謂的問題困擾自己,橫豎到了吃飯時間,便拉著天林出去吃飯,算是給他祝賀,那老實娃卻硬說這頓要他請,謝謝我給他找的這份工作。老實娃固執起來也會變成牛鼻子,我拗不過他,便隨便找了一間經濟實惠的小館子走進去。
館子不大,味道倒是不錯,都是家常菜,我吃了整整兩大碗,還想再盛一碗湯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是刀疤那廝打來的。嘿嘿,多半是工商局找他麻煩了。
接通了電話,我不容他分說,對著他劈頭就是一頓臭罵:“你娃想起了?早點兒咋不打來?老子才吃過飯,別給老子說你現在要請客哦。老子吃不下大不了打包。”
刀疤被吼了一通,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請毛!”不等我罵他,他又繼續吼道:“你轉給我的啥子JB網吧哦?一大清早工商局的就上門來貼封條。”
連刀疤都搞不定?難道這事兒真有這麼棘手?把“沙城”這個燙山芋丟給了刀疤,現在我反倒覺得有些不安。
“那現在咋辦?”
刀疤忽然一陣嘎嘎怪笑:“咋辦?還好老子聰明,一大早就派了二十多個小弟在門口站著,幾個工商局的瓜貨遠遠看見就向後轉了,老子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到太歲爺頭上動土。”
我聽得刀疤言語之間無比囂張,這才鬆了口氣,笑罵道:“你拽,下回你幹脆就在他們工商局門口開一家黑網吧嘛,電線、網線全接他們的。”
我話音剛落,刀疤就在電話那頭罵了起來:“我日!你以為我傻得像戰魂啊?”
嘿嘿,換作是戰魂那瓜貨還真難得說,難保他不會問“工商所在哪裏”之類的話。
工商的事告一段落,我對沙城網吧總算也有一個最後的交待,現在我徹底可以華麗的退場了。
因為頭天晚上沒睡好,下午我在辦公室關起門好好地睡了一覺,直到快下班的時候田甜給我打來電話。
“豬,晚上我們去‘快活林’嘛?”小妖精在那頭興奮地說道。
……自打上次去看了豔舞回來,小妖精就像上癮了似的,常常嚷著要我再帶她去,總被我找理由搪塞過去,唔,今天說什麼好呢?
我正在搜腸刮肚想借口,小妖精不耐煩地說道:“你又有啥借口嘛,不想帶我去是不是那裏有什麼怕我知道的秘密啊?”
呃,小妖精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纏了啊?她這麼一說我還真不好找借口了,隻好道了一聲聲“遵旨”,然後便聽得小妖精在電話那邊得意地笑了起來。
鬱悶,我沒事幹嘛跟她提什麼豔舞?有田甜在場,隻會漲死眼睛餓死球,慘無人道啊!
晚上剛走進“快活林”,小妖精說她先去一趟洗手間,我正跟怒斬說笑,夏姐給我打來電話。
“阿休,你在哪?”
酒吧裏很吵,我扯起喉嚨對著手機吼:“我陪田甜到‘快活林’玩。有事麼?”
夏姐“哦”了一聲便再沒下文,我等了半天,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咦,電話早就掛了。
夏姐這個電話真有點兒奇怪,啥也沒說明白就掛掉了,莫非她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兒麼?我撓撓頭,納悶地把電話放回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