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都說得這麼直接了,顏惠茹不是傻子,當然聽出了我話裏的意味。“那謝謝你的款待了。”顏惠茹也拎著坤包站起身,主動向我伸出手來。
四年前,我和她是心手相連的情侶。四年後,我卻莫名其妙成為她的下屬,再也找不到牽手的任何理由。世事真他媽的無常啊!
現在,我再次握到顏惠茹的手,沒有自己事前想象中的那般激動,因為此時的我早已對她失望。
我和顏惠茹的關係隻能到這樣了,我提不起多少恨意,但也沒有一絲半點戀舊的情懷。假如她今後想要在工作中針對我,刻意讓我難堪,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初戀嬌豔如故,可我已經心如止水。
送顏惠茹走出酒吧後,我問明她並未自行開車前來,於是揚手給她招呼了一輛的士車。的士車停到我們麵前後,我叉手站著不動,我不想當開車門的車童,更遑論送顏惠茹回住所。
顏惠茹自行拉開車門,回頭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卻未說話。
我的住所和顏惠茹所住的賓館是同一個方向,但我並不想和顏惠茹同乘一輛的士回家。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衝她堅定地搖了搖頭。
關於從前的愛情故事,我不想聽,因為我就是那個傷心人。
的士車絕塵遠去,在帶走初戀情人的同時,也帶走了我對青春的祭奠。
送走顏惠茹,我竟莫名其妙地微微有些失落。
時間尚早,我決定回到酒吧再喝幾杯。剛要進門,卻見大門口有兩個男性青年摟在一起正在啃“兔腦殼”。
我靠,都他媽的什麼社會啊,居然在大眾廣庭之下搞斷臂。
心情不爽,我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其中一個家夥的頭發,劈頭給了這廝一耳光,喝道:“狗日的,要斷臂到廁所去,別影響老子生意。”
那被打的家夥摸著臉,半晌才回過神來。或許是見我戴著眼鏡,長相斯文,剛要舉起手還擊,卻被他的“相好”死死拉住:“親愛的海海,別惹他,他是這裏的老大。”
我向說話之人看去,原來是一個小白臉。靠,明明是一個男人,聲音卻偏偏甜得膩人,咋就不去泰國發展呢?我指著那個娘娘腔的小白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方老板,我叫楚歌”,那小白臉一邊回答,一邊從褲兜裏掏出一張香噴噴的手巾來做擦汗狀。操,老子最看不慣這樣娘娘腔的動作,以為自己香汗淋漓麼?呃,不是分泌係統出了問題就是腦袋裏麵長包。
狗日的,這年頭處女很吃香麼?連眼前這個斷臂娃也姓楚。懶得理會這兩個心理已經扭曲的變態,我施施然踱進了酒吧。
還未走到吧台,褲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是顏惠茹發來的短信:“方休,我知道你心裏還在恨我。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想親口向你道歉,但你不願意聽,我也沒渴求你的原諒。”
我草草瀏覽了一下短信,又將手機揣進了褲兜。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現在說這些不嫌晚了點麼?我現在很懷疑自己以前的欣賞水平,學校裏芳草無數,我竟瞎了眼偏偏愛上她。
收拾心情,我在酒吧裏找到雷管、六分,吆喝著喝起酒來,準備一醉方休。
酒還未過三巡,顏惠茹的短信再次攪了我的雅興。這次短信隻有短短一句話:“以前我離開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是什麼意思?看到這條短信,我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再掀漣漪。人,總是有七情六欲的,想要心如止水,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