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可不得意,又何以歡,若不盡歡,又可否歡?
這世上能夠令人得意的三樣東西無非就是富可敵國的金錢,絕世無雙的美人,與天匹敵的道法。
對於這三樣東西,世人可為之瘋狂,紅眼,甚至是殺人,然後就有了迷失,背叛,甚至是死亡。
所以說,人生是充滿矛盾的,在人們奮力向快樂攀爬的這個過程中,往往都是痛苦的。
可天地不仁,芸芸眾生中又哪有公平一說?
總有些人,生來就是最完美的才存在,他們不是浪跡在天涯的匆匆過客,也不是落魄於街頭的遊吟詩人,他們仿佛就是上天眷戀的神子。
而“何盡歡”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嗜酒,喜樂,甚至準瞬間就可抬手殺人;他英俊,多金,甚至轉身間就能迷倒女人。
這無疑是一個得意之人,也足以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冷酷嚴峻,雖說殺人無數,可那都是該死之人,他風流成性,雖是閱女無數,但唯愛的隻有一人。
那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呢?
他不知道,隻因他不夠了解,確切的來說他們隻見過一麵,更確切的說,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
對於這麼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人,在茫茫人海之間尋覓,真是猶如大海撈針。
可他從未氣餒,他也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找到她。
他絕對配得上心中的自信,隻因他是何盡歡。
如今,他已遠赴荒漠。
他身披一件寬鬆的貂裘,騎著白馬,馳騁在這片黃沙漫天的荒漠之上。
烈日當空,他當然可以不穿貂裘。白馬在沙漠中跑的並不快,他完全可以禦風而行。
但他並不想,因為他覺得那樣不夠暢快。
他茂密的烏發飛揚,昂貴的貂裘隨風鼓舞,他也不管前方如海浪般襲來的黃沙,他隻覺得此刻暢快極了。
他已忍不住開始大笑,像他這樣一個無拘無束,無所不有的男人,當然應該多笑笑。
何況此刻他還在與馬其躍,與風激舞,他已完全感受到人性的狂野,生命的活力。
他怎能不笑呢?
但他偶爾也會憂愁,隻因他已尋過了凡世間的每一個角落,但卻也未見過那個女子的蹤影。
可他現在為什麼會笑呢?
因為他知道,隻有這個荒漠是他沒有來過的,所以他肯定,她就在此處。
當黃沙落盡時,他在夕陽的盡頭看見了一所木屋。
在荒漠中,竟會有人居住!
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有一個女子正在倚門遙望著他,她很美,仿佛比日月的光輝還美,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裏凝視著他,在這一刻,仿佛就是天地下最孤獨的一道風景。
何盡歡已下了馬,他的心髒已開始躁動,呼吸已開始急促,後背已被汗水浸濕。
他的步伐很大,走的卻很沉穩,望著她如詩畫般的身影,他忽然又笑了,他朝思暮想的愛人,就這般真實的站在她的麵前,他怎能不笑呢?
然後,他忽然拔出了刀,一柄模糊漆黑的刀,空空沉沉,仿佛一刀下去,世界就會毀滅。
他們對視了那麼一會,那女子似乎有些疑惑,她不知眼前男子前來所為何事,甚至,她都已忘記了什麼時候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