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是喜歡這東西,也曾經握著這東西敲過很多人,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次,這根棒子會握在別人手裏,這可不是某個受了驚嚇的小軟腳蝦,也不是電影裏泰拳社裏打著玩玩的兄弟,而是一個惡魔。
這個小個子和他任何時候看到的都不一樣,這個人已經變了,他像一頭蘇醒的野獸,那張臉蒼白而冷峻,那雙一動不動的眼睛裏,火花一閃一閃地飛進黑暗。
山海笑著,鬆了鬆手。黑人就大叫道:“快上,他不敢――”
話音未落,他的褲襠就被山海狠狠地掄了一棍,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黑人像屠宰場的豬一樣發出了長長的尖嚎,他拚命掙紮著,像一個快死的人一樣絕望地哀號。
山海又掄了第二棍,他舉起那根黑乎乎有些變形的棒子,揮起手臂又一次朝黑人的垮部拚命地砸下去,這一次他已經不會叫了,那一聲“砰”響幾乎帶著一點空洞,仿佛黑人的褲襠裏根本就沒有東西似的。
戰鬥真正開始了,這一棍像點燃了一枚炸藥。那幾個人不要命地衝上去,把山海和黑人層層壓倒,接著山海開始朝他們猛擊,有的人掄起椅子,有的人抱住他,還有的人跑到門口,關上了那扇宿舍的門。
“揍他!王八蛋!揍他!”黑人在房間裏厲聲喊著,伴隨著聲撕力竭痛苦的慘叫和幹咳,他的眼睛暴突,在地上不停翻滾、哀號著。從人群的縫隙朝裏麵窺探,除了一片黑暗,就再也看不到什麼了。
山海進了醫院,輕度腦震蕩,右臂脫臼,腿部十字韌帶拉傷,除了這些還有無數與淤血的傷口。他躺在一張狹小的病床上,床單很舊,上麵有著各種過去的病痛留下的痕跡。
他的雙臂就擱在這些混亂的紋路上麵,右手棒著紗布,左手被絲帶綁在欄杆上,保護著手背上貼住靜脈注射導管的蝴蝶膠布,防止他伸手去摸臉。
這就像是一隻從陷阱中提回來的,被囚禁的小動物,安靜地卷縮在那張狹小的床上,整個屋裏空蕩蕩,如果他不醒來,護士便不會開燈,她們會偶爾進入這片黑暗中來,用小電筒照照他的瞳孔,量一量血壓。
這裏持續了兩天的寂靜,絕對的寂靜,沒有機器聲,也沒有來探望的人,他一直沉沉睡著,臉上有凝固的血跡,傷口,腫漲和淤血隨著輕微的呼吸起起伏伏。
兩天後,山海在昏暗的下午醒了一次,他聞到房間裏有著刺鼻的化學藥品的味道,以某種原始的感覺意識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從裏到外到處都酸痛,然後又昏迷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時他感到屋子裏有了亮光,恍惚的人影和一些零碎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看電視,這些人影晃來晃去,有人遞給他一杯東西,有些暖和的溫度。
那個白天和晚上他都感覺到屋子裏不隻他一人,隱約的清醒讓他感到身體裏恐懼和痛苦的殘餘像在遠處爆炸的焰火一樣發出清脆的聲響,但並不劇烈,像是隔著遙遠的水麵傳來一樣。
一個聲音在說話,他依稀聽見了房子裏有嘈雜的聲音,電視在響,光有些強烈,讓他不得不讓眼睛眯起來,屋子裏有幾個人,一個陌生的穿著病服的人在看電視,一個護士,還有一個人坐在床邊朝他說話。
山海想要睜開眼來,在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在思考著一件事情,以黑人為首的那群年輕人,不過是普通人罷了,既然是普通人,為何能夠傷害到他,讓他受到了這麼重的傷勢。
“身體的恢複機能到底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為什麼不能夠自愈?”山海的腦海當中浮現了這些問題。
山海神識?仁櫻?很快便是找到了原因,隻見經脈當中靈力充沛,看起來就像是到了臨界點一般。
“這是要晉升入室境界的原因!”山海的心底裏吃了一驚,登堂境界晉升到入室境界,在這個過程當中是最為危險的,靠近仙宮,忽然是得到了仙宮主人的邀請,這個時候忐忑不安,自身的防禦力幾乎是為零。
一般的修者在晉升的時候,都會是選擇一間密室,盡量不和別人發生什麼衝突,畢竟在這個時候,防禦力幾乎沒有,一個普通人就可以把他撂倒。
發現了原因之後,山海頓時是露出了驚喜之色,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晉升速度會這麼快,已經快到達到入室境界了。
登堂、入室,若是修煉入室巔峰的話,那麼便得回去宗門接受師父的嚴格訓練,準備築基,為成為道家真人做準備。
在以前,道家真人對於山海來說遙不可及,現在看來,似乎和道家真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