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輕摸著嘴唇，上麵還殘留溫熱和芳香，項銘的大腦一片空白，顯然還不能從那震驚中反應過來。
想到那副場景，項銘的臉更紅了些，好像都快有熱氣冒出來了，不過這種話他是打死也不敢說的。但這時候如果不說點什麼，好像自己男人的尊嚴就要受到侮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秦雨凝說道。
“那可是我的初吻！”
“哈？”
項銘真的想給自己幾個大嘴巴，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啊？這樣一說男人的尊嚴就真的一點都沒有了好吧！難道是因為太驚訝了嗎？嘴巴不經過大腦就冒出了實話。
秦雨凝愣了一下，然後誇張的笑了起來，在顧不上形象，笑得在草地上打起滾來。
“你這副受欺負的小孩表情是怎麼回事？你是黃花大閨女嗎？你要叫我負責嗎？哈哈哈哈……不行，受不了了，我要笑死了，哈哈哈……”
項銘看著秦雨凝那瘋狂大笑的樣子，好像吃虧的不是她一樣，話說這種事情到底是誰吃虧，項銘也搞不清楚，他也不想去管，反正他現在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了，幾乎想不顧一切打破空鴉的封印，來個“毀屍滅跡”，將這一切都抹去。
感受到那空氣中彌漫著的越來越強的冰冷殺氣，秦雨凝這才收斂幾分，強迫自己忍住笑，從草地上爬起來，身上帶著草屑，頭發也十分淩亂，那還有平常那美麗淡然的樣子，就像一個野丫頭一樣。
可是看到項銘那嚴肅的表情，秦雨凝差點又笑了出來，還好忍住了，用手死死將嘴巴堵住，將那笑憋了回去，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不過項銘現在一點那種心思也沒有，他狠狠地瞪著秦雨凝，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準！笑！不！準！說！不！然……”
項銘沒有在說後麵的話，一柄黑色的桃木劍憑空出現在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秦雨凝也沒有笑了，她看著劍上那蔓延的裂痕，那是項銘為了救她而被龐三轟了一拳留下的。這把劍怕也是要毀了，這可不是普通桃木劍，可見那一拳的威勢。
秦雨凝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了，項銘好像一直都不是那種能隨便開玩笑的性格，小聲說道。
“對不起嘛！我錯了嘛！”
這下倒是輪到項銘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反應的確有些太大了，畢竟長久以來被空鴉侵蝕，導致自己的情感一直都很壓抑。
平時除了白和父子，基本少有與人溝通，所以他在人情世故方麵特別迷茫，也不知道到底該怎樣何人相處。所以經常冷著臉，傲著臉，就是不想讓別人親近他。
而秦雨凝則是活了太長的歲月，人間的禮法規矩，早就不被她放在心裏，行事向來隨心隨意，而麵對隨性大膽的她，項銘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歎了口氣，自嘲一般的對自己說道。
“不怪你！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真是可笑！一個被空鴉吞噬心靈的怪物，也有資格擁有那豐富的感情，去幻想自己和普通人一樣嗎？我連玩笑都不會開，都不會分辨啊！”
秦雨凝看著那有些失落的項銘，想開口說些什麼，不過被項銘伸手打斷。
“不必多說了，我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手中沾滿了鮮血與仇恨，除了殺戮，其他的什麼也幹不好，甚至連簡單的情感也沒辦法掌控……就這樣吧！累了，我走了！”
看著項銘離開的背影，秦雨凝在也忍不住，心中升起一團火。將鞋子脫下，朝項銘扔去，打在他的背上，生氣的吼道。
“這樣就放棄了？不就是被空鴉壓製了太久，導致不知道怎麼控製情感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努力去控製不就好了嗎？很難嗎？你這樣算怎麼回事？太差勁了吧！你可是道士啊！無論多強的敵人你都敢去拚命，現在反倒被這麼一點小困難就給難住？”
“我們不是同類嗎？我們不都曾被絕望所籠罩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就否定自己！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個怪物！項銘，你給我像個男人一點，不要像個廢物一樣，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秦雨凝胸口劇烈的起伏，將這些話幾乎吼一般的說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看到他這副樣子。
無論項銘如何嘴賤，如何犯傻她都能容忍，都不會在意，但唯獨他這樣，露出這樣的樣子她不能忍，不能接受，因為看到他這樣否定自己，說自己是一個怪物，她的心……很痛，非常的痛，痛的像是要不能呼吸一樣。
難道那一吻真的隻是感激？真的隻是如同說的一般沒有其他的意思？
不，她自己的心中很清楚，她對項銘有著這樣的情感，或許沒有大多數人眼中的波瀾壯闊，千辛萬苦，但就是那生活中的一點一滴，那抱怨一般的對話與鬥嘴，那……就像滴水穿石一樣，那份情感突破她的內心，悄然深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