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務的確是回收所有寫著咒文的羊皮紙沒錯，不過他應該並不知情。”她說，“我猜他隻是推測我們四個是想要咒文的人才專程找上門來的。”
“推測？根據什麼？”
“因為能夠進入俱樂部的都是租賃過咒文的會員，這幫人具備以下至少一個條件。”她根據栗梓汀的說法現學現賣，“其一，像剛才那名男子一樣債台高築；其二，對咒文有欲求。而像你們這樣純粹跑來度蜜月的一定是絕無僅有。”
莉莎的臉漲得通紅，江楠忍不住給了阿須蕾一個毛栗子，隨後他總結道：“總之要不就是窮到想要轉賣租賃權、要不就是出於某種目的想要收購租賃權，俱樂部舉辦會員活動，等於變相為他們提供了一個交易場所。怪不得一進門就發現每個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本以為是誰欠了他們錢，原來是他們才是欠了錢的那一方。”
“所以呀，從無憂無慮的精神狀態便能判斷出我們不是負債者，因此被當做是第二種人也很正常。”
江楠皺了皺眉頭，“即便如此，你也不該不問內容就接受交易吧？而且還主動給對方溢價。老大沒教過你怎麼做生意嗎？”
“道理我當然懂啊！我也不是因為是魔法部出錢才大手大腳……”她突然鼻子一酸，眼淚汪汪地囁嚅道，“隻是……那個人背負巨債，如果不替他承擔掉一部分，搞不好他也會走上絕路的……”
“你看看人家小可愛！”莉莎一把抱住阿須蕾，幫著她一起訓斥江楠，“沒有同情心的男人最差勁了！看來我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喂……我……我隻是想讓她學精明一點啊！”江楠百口莫辯，恨不得倉皇出逃。可當他看到莉莎懷裏的阿須蕾正一臉竊笑地衝自己擠眉弄眼，又氣不打一處來了。
“快看那是什麼東西！”之前一直沒有加入話題的付緒安突然指著未開放的二樓說道。
他們向二樓漆黑的布幔望去，隱約見到一個人影，由於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風衣，乍一看倒像是融入了背景之中。而他的腦袋更是令人稱奇——似乎是為了掩飾真麵目，他竟將鉛桶挖了三個孔套在頭上。
而且，鉛桶上還不知何故，用紅油漆寫了“21”兩個數字。
不，即便不刷漆，這個人也足夠奇怪了。
“糟糕！是個會吃人的鉛桶怪！快走快走！”江楠隨意編造了個理由，借機拖著羅莉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頭戴鉛桶的人撩起布幔探頭張望了幾下，隨即便有女保鏢前來製止——看來二樓果然尚未開放。不過，鉛桶怪和女保鏢交談了幾句後，倒是女保鏢率先離開了。
難道是那名鉛桶怪是主辦方的人？阿須蕾瞬間產生了懷疑，隨後緊盯著對方不放。
鉛桶怪並沒有進入布幔，他在原地徘徊了一陣，突然發現正在盯著他看的阿須蕾和付緒安兩人。
至於“被發現”也僅僅是出於阿須蕾心虛的直覺而已，畢竟對方的鉛桶上隻有三個小圓孔，根本推斷不出他目光所及之處。
“我們走吧。”她拖著付緒安離開這個有些邪性的地方，最後回望了一眼二樓——鉛桶怪已經不在了，二樓包覆著的布幔中就像蘊藏著吃人黑洞一般令人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