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還寫著‘我偷了鑰匙’,快去稟告上麵!”
看不見陰兵的白魔導師和精靈魔導師們以訛傳訛,紛紛作鳥獸散,這樣也好,她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等到皇家侍衛聚集的差不多,阿須蕾學著督導屠龍時的架勢,將垢斬刀插入地麵,拚盡全力喊道--“滅陣--魔物消隕!”
一道金光如蛇般穿行,在花崗岩地麵上畫下一個圓,並不斷向作為向圓心奔湧而來,最終都彙集在垢斬刀的切口上,形成了一個金光熠熠魔法陣。
在魔法陣中的陰兵沒有瞳孔,卻突然都像被強光刺穿雙眼一般發出悲鳴,最終身型熔化、靈魂消隕,消失在金色的薄霧之中。
金光散盡,一切又歸於平靜。
阿須蕾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運用魔法陣居然如此成功,成果喜人。如果這時督導在身邊,她可能會興奮地邀功。但她很快察覺到了異樣--她的手似乎和魔杖牽扯不清,這一次比剛才更粘人,連扯都扯不下來。
惡龍的皮從魔杖上脫落,彙成兩道黑綢緞螺旋般地纏繞上了她的手臂,這下子她更加難以脫身。更令她驚恐的是,龍皮上似乎附著惡咒,正不斷從手臂中吮吸她的精力。
僅僅如此,黑色的綢緞似乎仍不滿足,龍皮開始嵌入皮膚,阿須蕾的手臂上鼓起了一道道黑色的血筋。血筋不斷漫延,從小臂到手肘,像四處亂鑽的小黑蛇一樣攀爬上了上臂……不好,再這樣下去,龍皮遲早會侵占自己的身體!阿須蕾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卻對貪得無厭的黑蛇無可奈何。現在的她被禁錮在了垢斬刀上,動彈不得。
“斷臂!不然就晚了!”
是栗子的聲音!她掙紮著回頭,對方正拿著一把短劍向她趕來。
斷臂?阿須蕾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那樣的話,今後就無法順暢地學習魔法了--黑魔咒中不少都需要一手執行、另一手輔助。如果不能使用黑魔法,那她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對方卻不由分說,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逆光下的栗梓汀高舉短劍,隨即重重地砍下……她緊緊閉上了眼睛,然而疼痛卻沒有隨之而來。睜眼一看,華司長僅用一隻手便托住了短劍並且全然沒有受到傷害。麵對她和栗梓汀驚訝的眼神,少年淡淡地說了一句--“此事因我而起,不能再連累無辜了。”
少年從前襟取出一把精美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她的手臂。
到最後還是要斷臂嗎?可是這一次她依然沒有感覺到刺痛,匕首的刺入反而像是一股暖流一樣迎擊著黑蛇,將它們步步逼退。最後,龍皮綢緞又退回到了魔杖上,冒著陣陣焦煙,仍在不甘心地向外撩撥著枝葉、以汲取養分和探尋獵物,不過她的手好歹順利脫離了魔杖。
阿須蕾反複檢查著自己的手臂--完好如初。她用餘光瞥見華司長拿著的匕首,覺得分外眼熟--和石床上女屍用來自刎的匕首一模一樣!
栗梓汀表現得比她更像劫後餘生,而華司長的任務並沒有完成。他拂袖一揮,不知從何方召來一把銀色的豎琴,對著插在花崗岩上的魔杖演奏起來。無形的音符像是有魔力,剛才還戾氣盡現的魔杆此時此刻像是被封印住了。逐漸坍塌風化,直至變成一根化石。
“是我忘了把這個還給你。”華司長掏出了紅珊瑚魔杆交給了阿須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