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神偷小姐,為什麼不使用棘火?”江楠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該不會是沒學會吧……”
他自以為幽默的對白卻換來一段尷尬的沉默,阿須蕾無意義地盯著地上某塊花崗岩怔怔地看了很久,眼眶有些發紅。
“不想說就算了。”江楠幹咳了兩聲,像是在打圓場。
“我曾今用這招殺過人。”
“棘火嗎?”
見須蕾點了點頭,江楠故作輕描淡寫地說:“多新鮮啊,我們黑魔司不是成天都在打打殺殺麼--像我,在來魔法部之前也欠下好幾條人命了,我能怎麼辦呢,吸血鬼也要吃飯啊!”
“我殺的是我的父母。”
又是一陣古怪的沉默,之前還互相看不慣的兩人居然在此互訴衷腸,本身也令他們他們很不適應。“和你聊天好沒勁。”江楠隻能這麼評價道。
“什麼事情好沒勁?”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在長廳的另一端響起,一襲黑色的長袍像一條來自遠古的鰩魚一樣越飄越近。
“督導!”阿須蕾像一道光一樣跑了過去,眼淚唰一下流了出來。
“哎呦喂,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麵對眼淚汪汪的學生,他不滿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楠。
“江司長他、他欺負我啊……”說著,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江楠連捶胸頓足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對她怒目而視。
“你別理他,他是嫉妒你一來就是三十五位。我剛把他帶進黑魔司的時候,給他排在五十多位。”督導一語道破天機,隨後他轉而問精疲力竭的江楠,“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你的龍蛋呢?”
“說來話長……”他欲哭無淚地搖了搖頭,看著對方胸前的一大灘血跡問道:“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說來話長。”督導愉快地說,“有機會的話,介紹你和把我弄成這樣的人認識一下,她單身,是個大美人。”他將一個裝水的皮囊丟給了對方,江楠喝了兩口之後恢複了不少。
阿須蕾抽抽搭搭地問督導,“您的魔法呢……?”
“已經恢複了。”他一臉得意,“很幸運,我中的這種惡蠱在施蠱人死去後便會化解,看來你們成功地找到了幕後黑手。”
“也不算太成功……”江楠躺在地上哼哼。
阿須蕾哼哼了兩聲,“我不信,你來個‘風暗雲旋’試試看。”
督導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一揮,燈火通明的大廳莫名變得壓抑昏暗,一股邪風在狹長的通道裏來回穿梭、呼呼作響。
“你再來個‘幻影無形’!”
黑色的長袍一下子變得輕薄透明,逐漸隱去了蹤跡,不一會兒,督導又突然在她的另一側出現。
“那‘汲神奪魂’呢?”她依然不依不饒地追問。
“偷師偷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對方識破了她的把戲,故作嚴肅地說道,“別著急,明天開始你的魔鬼式訓練又要拉開帷幕了。”
他接著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天天提心吊膽,就怕有人暗殺我,都沒睡一個整覺……”他又小聲補充了一句,“終於可以回家了。”
一切都回複了正軌。翌日起,阿須蕾又恢複了與督導的一對一訓練;她和江楠之間還是互相看不慣;栗梓汀總是隔三刹五地給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道具。她開始每天多吃一口飯,在人前也故意裝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隻是一遇到開心的事很快就笑開了花。
薛老頭退休以後不再喝酒,成天在了無生趣的房間裏鬱鬱寡歡,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份魔法部的匿名信,信封中什麼都沒有寫,隻有一塊黃銅製的帆船扣,上麵隱約有兩個被磨損殆盡的數字……
(貓與蝠鱝的故事之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