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麼吩咐嗎,女士?”年輕的製服男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
莉莎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請求道:“衛生間裏有隻好大的壁虎,您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
對方笑著擼起了袖管解釋道:“其實壁虎在我們這裏是類似守護神一般的吉祥物呢。”他在衛生間裏上下查找,“在什麼地方?”
“浴缸,浴缸的下水口……”莉莎神色慌張,“它該不會鑽到別的地方去了吧?”
魔役拉開浴簾蹲了下去,“下水口也沒有啊……”而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莉莎用黃銅噴頭狠狠地砸中了後腦勺,他趕忙回頭,隻看見她麵容猙獰,正準備照著他的臉來第二擊……情急之下他忙用手臂抵擋住了襲擊,而一陣灼燒般的刺痛感卻沁入雙眼--從指縫中他隻看見莉莎正用香水瓶對著他的臉亂噴一氣。
“這位女士!您到底要幹什麼!”黑衣人一邊手忙腳亂地抵擋,一邊想辦法從衛生間的死角中脫身。
“這香水可是牌子貨,就當是謝禮收下吧,畢竟預定這麼豪華的套間也讓您破費了!……還有,一直以來麻煩您送牛奶,真是辛苦您了!”羅莉莎咬牙切齒地咒罵道,當然,拳打腳踢也是一刻不停--自從她進入包廂的那一刻就認出了負責在前段站崗的警司正是酒店的那位送奶工!雖然他當時帶著帽子與口罩,但眼鼻部分和整體的輪廓絕對錯不了,更不要說那副隔著口罩也能傳達出來的沒心沒肺的笑容了!
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對得上號了--最初幾天送奶工一直在清晨叨擾她,正是為了逼迫她交出鑰匙,好讓她每天親自去查看信箱,從而留意到奇怪的信件;之後,他利用了她的好奇心和行動力將她一步步引誘到這列火車上來。
“你個混賬!還來!看過!演出!對吧!”莉莎連踢了好幾腳,對方抱頭蜷縮在一個角落,她接著氣喘籲籲地質問,“你是首演時前排中央的那個人對吧!我就覺得怎麼這麼麵熟!你寫那些匿名信、毀掉了劇院吊燈、還有幫我改了車票……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說!”
“羅小姐真是好記性……”對方疲於防衛,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雙眼被香水熏得睜都睜不開,直往外流淚,而且他處於一個很不利的位置--既無法施展反擊、又難以迅速逃離。因此,盡管施暴者隻是一名弱女子,他能做的也隻是狼狽地用雙臂護著腦袋連聲討饒,“我說!我什麼都說!我隻是想……”
可能是空氣中彌漫的香水味嗆進了氣管,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這句話的後半段說得含糊不清。莉莎隻好放下了噴頭和香水,也暫停了拳腳相加。作為一名在格鬥上毫無經驗的女演員,她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她湊上前去問道:“你剛才說想幹什麼?”
製服男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雙眼也可以睜開一點了,他擦著眼淚,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想你去死。”
對方的手隻是輕輕拂過羅莉莎的麵前,她卻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好像是無數條冰冷的毒蛇鑽進體內並在其中劇烈攪動、分裂,將自己原本炙熱的靈魂驅趕至一絲不剩。她想呼救、想呐喊,卻如鯁在喉,連視線也變得越發模糊。
年輕男子的笑容在自己麵前逐漸虛化,死亡的預感像一團烏雲一樣厚重地積壓下來,她感到窒息,漸漸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