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羽咬牙,他其實很欣賞初光,不僅僅是因為初光的實力,更是因為他十年如一日的對待他那個收養的孩子,從來沒有把那孩子當做螻蟻來看待過,是真真正正的盡到了父親的責任的。
他也算是少數的不溺愛孩子的,可惜的是孩子是真的不成器,若是成器的話,初光也不至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說實話很多初光身邊的初代神祗都想直接殺了那個孩子,因為初光是可以和水南澤抗衡的同一層次的初代神祗,他完完全全可以走到更高的境界,若不是這個孩子一直分著初光的精力,初光也不至於在這個境界停滯百年!
他們這幫熟知初光根底的都知曉,以初光的天賦他完完全全可以走到更高的境界,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找回自己的親生孩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是這個孩子是他的愛人留下來的,他就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哪怕他不成器不給他長臉,至少還活著就好了。
隻要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隻是初光不知道,已經無可挽回的已經沒有辦法帶回來了,而且這孩子當初是自己墮入地獄的,任何人都拉不回來。
除非抹去全部記憶,打碎身體,重塑神魂,否則的話根本沒有一點點拉回來的可能。可是又有誰能夠真的舍棄這千年的親情呢,破壞總是比建立來的容易呀。
初光喃喃自語:“不是舍不得,而是打碎身體重塑神魂之後,這個孩子就不是她的孩子了,那我也沒有扶養他的義務了。知道嗎,我隻是為了她才扶養的。哪怕她當初拋棄了我,但是我還是願意扶養她的孩子。”
初光從萬年前一直都惦念自己的愛人,哪怕她當初主動選擇了拋棄他投入別人的懷抱,他也沒有怨過,或者可以說他怨不起來,若是萬年前他有現在的修為的話,或許一切都不會這樣了。
熾烈的鳳凰火焰灼燒初光的軀體,也灼燒出了他遺忘的記憶,萬年前的記憶化作無數的光影圍繞了整個場地,有他出生第一眼看見的溫柔眼眸,也有他此生最深邃不渝的愛戀,可是最後還是逃避不了歲月的侵蝕。
流離的目光定格在某個有些許模糊的人影身上,然後露出一個桀驁的笑容:“喲,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過鳳凰一族的女人,怎麼樣,被騙了感情的樣子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
初光愣了,熟知初光往事的人也愣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當初那個女人是鳳凰一族的!
雲妄也愣了,她居然不知道有鳳凰一族的女子去做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她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雲妄生氣了,流離是不可能說假話的,而且這些記憶就是最好的證據,那個女人欺騙了初光,而且害了初光萬年!
她饒不了這個女人!
初光愣了:“我,我不知道她是鳳凰一族的人呀,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是鳳凰一族的人,她隻是說自己是個小妖啊。”
流離冷哼:“小妖鬼的小妖!堂堂鳳凰一族的族人居然蒙騙你說自己是個小妖怪,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基於什麼心理才這麼說的,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她一定是在騙你,而且這不是她真正的樣子!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鳳凰一族最強的那個人,她是知道的。”
初光有些脆弱的目光投向了雲妄,生怕雲妄真的說出那個事實。
但是正在盛怒之下的雲妄怎麼可能管這些,而且這些根本就是事實,她就算是想要隱瞞也絕對不可能瞞得住!
所以她直接伸手抓住了那虛幻的記憶片段,蔥白的指尖直接撕開了那隱藏的麵容。
一張和那小家碧玉的臉截然不同的妖媚的臉出現在他們眼前,也真不愧是鳳凰一族的人,那張臉雖然比不上狐族的美人,卻也算得上是妖媚惑眾,然後雲妄認出了這個女人。
“她,居然還活著?”
一種屬於生命的活力從初光的記憶裏一閃而過,雲妄沒有忽略。
流離定定的看著這個美的驕傲的女子:“她是誰?”
雲妄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鳳凰的罪孽者,讓人厭惡的漆黑鳳凰,我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看來當初真的是太鬆懈了,有人敢瞞著我留下這頭鳳凰一命!”
她想要打斷兩個人的戰鬥知道那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萬年前這個女人就應該去死了,現在居然有人留下了這個女人一命,這根本就是不可饒恕的一件事情!
而且不僅僅是那個女人要死,那個留下那女人一命的人也必須要死!鳳凰一族的尊嚴是不容挑釁的!沒有人可以踐踏了鳳凰一族的尊嚴完完整整的離開!
流離打斷了她的想法:“我想,繼續戰鬥下去,這是我和他的戰鬥,而且你也有鳳凰火焰,你可以事後再燒灼出那一片記憶找到你說的那個罪孽者,現在他是我的對手。”
雲妄停手,等在一邊等待他們戰鬥的落幕,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雲妄現在的行為是愚蠢的確,她應該第一時間中斷這場比試拿下初光,然後找到那個女人所在之處。
但是她依然選擇了等待,隻因為她也想看看這兩個人的戰鬥到底是誰輸誰贏,她真的對新生的神祗和初代神祗的差別太好奇了,好奇到可以讓她暫時的放下心中的憤怒,可以專心致誌的看他們對決。
流離的心一直都是平靜的,初光的心卻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平靜下來,他真的沒想到他一直愛著的那個人一直都在騙他,而且還是不遺餘力的置他於死地,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她就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若不是雲妄在這裏的話,或許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了。她騙的他好苦,可是他卻不知道她的心裏有沒有愧疚,若是有一點點的話他大概也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吧。
都因為他知道其實那個女人一點也不愛他,從頭到尾隻是他一廂情願而已,可是哪怕隻是一廂情願那個女人還是利用了他,從那個女人把孩子交給他開始,他就再也沒有相信過那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