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嫋嫋餘音(1 / 3)

“那一戰就這樣結束了嘛?”看著這竹簡上所記載的一切,那大興宮一戰就這般結束了嘛?她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結束也太快了吧,快的讓人有些難以置信。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是有些悲涼,明明這個故事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沉雄悲壯,可為何自己的心中卻有些惆悵呢?難道是因為他,是啊,他活了下來,可他卻失去了一切。每次都是他看著自己摯愛之人在自己麵前死去,他卻應該也就不了,家人、愛人、兄弟,他誰也就不了,他便是隻能自己一個人孤獨地活著,什麼也做不了。她不禁想起與他的一切。

自那大興宮一戰,一年之後,他一身青衣,手中持著一劍牽著一大約十歲左右的女孩向那青山之上走去。他的樣子很是滄桑,他的雙眼更是無神,他是雪浪,是那雙絕之一的雪浪,是那二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的雪浪,可你看他如今那滄桑的模樣,你卻怎麼將他與二十八歲聯係到一起?你又怎能將他與那曾經威震江湖的雪浪聯係道一起?如今的他卻是那一滄桑的老頭,他牽著那小女孩便是向那山上,那木屋走去。冷,卻有些冷,這已入冬,怎能不冷,你看那小女孩,她的臉頰卻已凍得通紅,雪浪便是問道:“冷嗎?”小女孩卻是倔強,她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說,雪浪微微一笑,便是從包裹裏拿出一件黃裳與她穿上。

風,卻一直在吹,雪浪與她來到了這木屋前、卻是這時,便見那一道白色的身影閃過,卻是那一道白狐出現了二人的麵前,那小女孩一見卻是有些興奮,她道:“哇,好漂亮的白狐啊!”而白狐卻是來到了雪浪身旁,雪浪見著這白狐卻是微微一笑,他便是拿出了自己的玉蕭吹了起來,那女孩聽得可是入迷。風中,卻道物是人非。卻是那女孩問道:“師傅,我們為什麼要來到這裏啊?你是在這裏等什麼人嘛?”

“你為什麼一直帶在這裏啊?你是在等什麼人嘛?”當年的那個小孩卻是這般地問道,而那黃裳女子卻是看著遠方,說著誰也沒有等。如今,雪浪明白了,她一直等待的人究竟是誰。雪浪看著那女孩,他微微一笑,他道:“我誰也沒有等!”女孩卻是有些疑惑,她不明白,也不知道那雪浪所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花似雪,東風夜掃蘇堤月。夜,已悄然到來,雪浪坐在那裝滿自己記憶的青石之上吹奏玉蕭,而那一旁卻是那女孩正與那白狐在玩耍,突然,卻是一滴飄雪打到了那女孩的鼻尖,女孩微微皺眉,她抬頭望去,卻見那空中白雪而起。女孩微微一笑,很是高興,她(黃裳女子)對著雪浪道:“看,下雪了!”

星空皓月,白雪紛飛,清音洞樂,所謂伊人。卻是這一副好景,那道兩人一狐一木屋,他們卻組成了那最美麗的一幅畫,那一副讓人流連忘返的一副美景。她翻著竹簡,她卻終於知道了他那心中的傷痕有多深。她的眼中已有了淚光,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他不會在失去任何人了,永遠不會在失去任何人了,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永遠,永遠!星空下,她的聲音又回蕩在那耳邊。看,下雪了!

“怎麼,你還哭了,想著他呢?”卻是那書生,他看著那女子一言不發,那眼中卻帶有一絲淚珠,她不由感到一陣好笑,是啊,都結束了,不僅僅是他的故事結束,就是自己師傅的故事也結束了,他還記得,他問著自己的師祖,他說:“師祖,我師傅究竟是什麼人啊?為何我卻一直沒有見過他呢?他是誰呢?”

那人,那位老者卻微微一笑,他道:“嗬嗬,你師傅啊,他可是那大惡棍啊,但他也是可憐人。”

你看那道街上,他卻像一條狗一樣的趴著,沒人會可憐他的,沒有人會,他們隻會唾棄他,隻會厭惡他,厭惡他卻做了那讓眾人厭惡之事,他竟是害了自己的兄弟,為了那一己私利害得那自己兄弟的命。沒人願意幫助他,這是他應得的。他那眼中,流出的卻是那道死灰,他搖了搖頭,他知道,這都因為自己,怨不得他人,因為是他自己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卻隻是為了與一人為伍,真是可笑啊,他都沒把自己放在眼中吧!自己如此的崇拜他,包括自己害了自己的兄弟,可他卻像看著一條死狗一樣,將自己踢得遠遠的。嗬嗬,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以前的自己究竟是在跟著什麼啊?是的,他叫做三圖。

三圖被那兩人,那天明教的左右二使挑斷了手筋與腳筋,因為這是自己該還的債,那無憂道人的債。可他不甘,不甘的是那冷封還活著,直到幾日前,他才是聽說了那冷封已死,而那時的他,卻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了!他受盡了眾人的白眼,他被那眾人所唾棄,因為自己毫無理由的背叛了自己的兄弟,雖然在江湖之中,這樣的事很常見,但他們卻終於有了一個羞辱自己的借口。他還碰見過那曾經是太一門的弟子,可他們並沒有殺了自己,他們看著那如此廢物的自己,他們卻是一陣不屑,他道:“廢物,你就像狗一樣的活下去吧!你存在就是為了贖罪,你就像狗一樣的活著吧!”是啊,像狗一樣的活著,自己就像狗一樣。

那道禪院之中,那屏風之後,他顫顫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那裏邊傳道:“怎麼樣,大師,我卻好多了吧!”便是那六葉禪師拿起那一茶杯交與了對方,他沒有說話,隻是不住的搖頭,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懂,為何明明是兩個不相關的人,她卻願為了那所謂的愛情付出自己的性命,而這一切,隻為救他而已。

三圖第一次見到他,他卻是那般的鎮定,他沒有向其他人一樣,見到了自己露出那十足的不屑與厭惡,他並沒有,他隻是向著自己走了來,他看著自己,他笑了笑,他道:“跟我走吧!”三圖呆了,跟他走吧!為什麼?難道他不應該像那眾人一樣的鄙視著自己,難道他不敢像眾人一樣,厭惡地看著自己,並向著自己吐出兩口唾沫,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跟我走吧!卻是這四個字,讓他感到了不解,為何他會如此。

“為什麼你要收他為徒?”卻是禪院之中,那六葉禪師看著那屏風之中的他,他卻有些蒼老了啊。

“為什麼?”那裏邊便是傳來一陣輕笑,他感到好笑,那道:“你們出家人不都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所以我為什麼一定要有原因呢?”卻是那六葉禪師一笑,他不是不相信著他,隻是他也明白,對方絕不會僅僅如此就收了那眾人心中的小人為徒,卻是那屏風之中突然笑道:“嗬嗬,如果真的要說為什麼,便是為了他吧!”他?對,就是他。那個一直跟著自己的他,那個讓自己也感到心悸的他,那個可憐的他。

“可你現在還能叫他什麼?別忘了,你可卻沒有了一點武功!”那一邊,六葉禪師卻是說道。

“嗬嗬,也許吧!”那屏風之中傳來他虛弱的聲音,他道:“我是不能在教他功夫了,但我還能教他一些其它的東西啊,比如那四書五經!嗬嗬,你知道嘛,有時我自己都還想再看看那四書五經上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