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下一個!”
雖然喊話的人是個公鴨嗓,但是,聽到這句話的人,還是乖乖的向前走。
雲端之上,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雲朵。
這裏排列著一條長龍一般的隊伍,人們非常有秩序的一個接一個,向前走動。
四麵八方盡是白色的,與之格格不入的,是喊話的人,和這人麵前古老的桌子。
桌麵上,堆積了一大堆一大堆的紙張,每一張紙上都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東西。
而喊話之人坐在桌後,桌前則是這一條長長的隊列。
無數穿著白色長袍、打著赤腳的人在排隊,隊伍長得望不到盡頭,猶如一條窒息而亡的巨大白蛇。
這時,輪到一個麵容清秀的青年來到了桌前。
喊話之人正待拿起下一份檔案,也就是這個清秀青年的檔案。
隊伍後麵傳來了一陣騷動。
“幹什麼呢?!”喊話之人站了起來。
事情很快就從隊伍的中段位置,傳到了喊話之人處。
“鬧矛盾了,鬧矛盾了。”
“好像要打起來了!”
“靠,波及到我們了,這兩個人什麼情況?”
原來,剛才隊伍的中間位置,一個壯漢被前麵的人踩了腳。
於是壯漢推了一把在他前頭的人,可是這隊列人們都是緊緊一個挨著一個,這一推,所有人都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已經排到桌前的清秀青年也是一個趔趄,連忙用手扶著桌子,穩住了身形。
“秩序!秩序!我忙著呢!”喊話之人繼續喊話。
喊完,他這才一臉煩悶坐了下來,嘴裏嘟囔著:“今天另外那兩個家夥竟然都請假了,就我一個,要審批這麼多人。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雖然這些人掛了,沒有了生前記憶,可是性格什麼的還都保留著呢。要是出點什麼幺蛾子,我可不願意背鍋。”
才自個兒絮絮叨叨完沒多久。
隊伍中段。
剛才,那不小心踩了大漢腳的中年人,乜斜了大漢一眼,說道:“不就是踩了一下嗎?大男人的,像個婆娘似的斤斤計較。”
大漢的臉色立馬驟變。
他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眼睛一眯,緩緩對中年人說道:“我們都是已死之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但是你,肯定是被別人打死的吧。”
“幹,你是娘死的吧。婆婆媽媽,娘娘腔,踩個腳趾哇哇講。”中年男人毫不畏懼大漢的魁梧身材。
這押韻,差點讓人以為他要開始一段精彩的饒舌。
大漢忍不了了。
他一把掐著中年男人的脖子,便提了起來。
“給你見識一下,什麼是雷厲風行的好漢子!不要以為隻有你會押韻!”
大漢說完,輕輕咳嗽了一聲,醞釀半天,遲疑的押韻道:“踩人腳趾的都是豬……然後……然後被我打到哭?”
四周的人紛紛鼓掌:“好押韻,好押韻。”
大漢洋洋得意,用力提著中年男人晃了晃。
中年男人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一般,卻被掐著脖子,無法用言語反駁。
這一下大動作,讓整個隊列再一次差點沒像骨諾米牌一樣倒下。
隊伍最前麵的清秀青年,這次不小心狠狠撞了桌子一下。
喊話之人臉色大變,手上剛拿起清秀青年的檔案,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再次放下。
他站起身,迅速跑向隊伍中段。
同時,喊話之人的嘴裏還狠狠念叨著:“媽的,找死。”
“三番五次挑釁老子的威嚴!”
推攘,在喊話之人跑過去的路上,還持續發生了一次,清秀青年死死扶著桌子,卻讓桌子晃了晃。
不得不說,喊話之人解決問題很有一套。
他衝過去便將中年男人從大漢的手裏搶了過來,放在地上,讓中年男人大口喘氣,並且一人一頓教訓。
“還想不想好好投胎?”
“想不想投好胎?”
“想的話,就都給我老實點!”
喊話之人還對所有人都來了個大警告:“你們表現都好點!不然我推薦你們投胎成畜生。這就是我一個蓋章的事情!”
那些人登時老實巴交,不再惹是生非,就連大漢和中年男人都安分下來。
不多時,解決了問題的喊話之人便回來了。
嘴裏一邊罵著髒話,一邊帶著氣憤坐下。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是,先前喊話之人拿起來又放下的那一份檔案,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