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圍過去，大名微睜著渾濁的眼睛，目光換撒，像是在彌留之際。
他幹裂的嘴唇張合，同時一微弱聲音發出：“我……不該和……雷程做……那些事，我該和兄弟一起……離開的……”
他虛弱閉眼，我對那領隊說：“人交給你，他想回去了。”
招呼戰士們離開時，身後傳來領隊的聲音：“他死了！”
我停頓一下沒回頭，帶著戰士們繼續往前走，也不管他們會怎麼處理大名的屍體。
雖然到最後，他後悔跟錯人做錯事，但我們沒人會因此可憐他。他所做的那些事害死的那些人，不是連說都說不清楚的一句話，就能償還讓人原諒的。
想不到，他作為雷程勢力最得力的助手，做了那麼多目前時代很多人都做不來的事，竟是這樣一個恥辱死法，也算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吧。
所有人上馬，隊伍無聲息開拔。我回頭看了眼，蠻牛的那隊人還是抬上了屍體往回走去。
我讓隊伍加快速度，到不期望能追上雷程，隻是擔心還有其他野獸群，想在露營時盡可能遠離這片區域，能讓整日奔波的戰士得到很好的休息機會。
聯軍隊伍在提前準備露營的情況下，暮色降臨時，為我們的營地準備了一道簡單的防獸工事。
營地選空地上，讓野獸沒法借掩護靠近。防禦工事是用木棍圍圈插在營地外，細藤條連接纏繞，在細藤上又掛起一些獸骨，這樣有野獸穿過就會發出響動，能讓我們有時間做防禦準備。
做好這些，不值夜的戰士也能安心休息。
我們坐篝火邊閑聊，祁羽說：“族長，按大名的意思，在驪山時，該是我們跟丟後，雷程就直接去往婁女氏了，他自己一人來找的蠻牛。這樣算，我們很難在路上追上他，他們路熟，說不定都到婁女氏了！”
“有這個可能！”我無奈說。
“也不知道婁女氏現在剩下的實力如何！”祁羽說的平靜，但能感覺到他藏匿著少許擔憂。這不是他的風格，或許是被這兩天壓抑的氣氛給感染了。
“聽說婁女氏族也很強大的！”石天不知道我們之前計謀讓婁女、郢部兩族相殺之事，所以比祁羽明顯的擔憂。
“婁女氏不比以前了，說不定這會和其他幾個小族一樣不堪一擊。”我給他們打氣說：“不管怎麼樣，都會有辦法對付，別忘了我們憑幾人就闖驪山救族人，弄得他們聯盟支離玻碎，更何況現在我們是三百聯軍戰士！”
“族長說的對，管他婁女雷程的，隻要被我逮到，一樣殺他們無處可逃。”祁羽高聲說。
石天也振奮點頭，“對！驪山都被我們打下了，還擔心比他弱的婁女做什麼。”
這晚忙著做防禦，沒搭建簡易棚，戰士都墊著獸皮席地而睡。
清月在我身邊磨砂著，肌膚碰觸撩人，雖誘人但現在沒有那種欲望。
終於她安靜睡去後，我悄聲爬起，給她蓋好獸皮後，獨自去和戰士值夜，盡可能讓他們能多休息會。
這夜算是平靜，蟲鳴鼠嘶從未停息，表明周圍沒有獵食動物出沒。
黎明前，我讓自己鬆懈下來，遠離還在燃燒的篝火，坐在一個小土包上，看著太陽升起的方向。
當然，我們不可能等到它露出光芒，在天色可辨時，戰士們已經準備好，開始整隊出發。
一開始光線問題，隊伍走的還不是很快，清月問我：“族長昨夜又沒睡？”
我擠出一個笑容，“睡了，隻是起得比較早。”
清月帶責備口氣說：“你騙人，那是起得早麼？”
祁羽一旁竊笑。我用箭杆拍打他的坐騎上。
“去看看前麵的路！”我岔開話題說：“清月，這離婁女部還有多遠？”
她轉頭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她所熟識的標識地，一圈後緊鎖眉頭無奈說：“離開婁女就在也沒來過這邊，時間太長，我也認不出了。”
淩素就更別說了，她在婁女氏沒待多長時間，更沒來過離部落這麼遠的地方。
祁羽跑回來，“族長，路是好走的，就是不知道方向還對不對。”
我點頭，這樣走不是辦法，偏了方向不但浪費時間，還消耗了戰士和馬匹的體力。
“找幾名馬匹強壯的戰士，我們先行探路！”跟祁羽說完對石天說：“帶好隊伍，我們會在路上留下標記。”
我們一行十二人衝出隊伍，所過之處插上明顯的樹枝為路標。走偏幾次方向，還派戰士返回修正了路標，快到正午時，清月才基本能夠認出正確的方位。
我們停下進食，稍作休整後繼續出發。一個多小時過去，周圍開始出現明顯的人類長期活動留下的痕跡。
清月帶我們爬上一塊地勢稍高的小坡地，在這裏我看見了前方一公裏多的地方，婁女氏部落的清晰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