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自古以來就有一種循環的平衡,一物生,必有一物相克。但是你看,如果有一種東西,你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任何有關它的情報,它的一切對你而言都是未知的。對於這樣一個未知,甚至不能判斷其是否存在的對手,又談何壓製住它呢?”父親笑了笑,摸著孩子的腦袋,讚肯地點點頭,鼓勵兒子繼續思考。
“那麼,沒有例外嗎?”兒子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問題來難父親,但父親卻輕描淡寫把問題轉化掉。
“任何事,都有例外。”父親看著天色,目光忽然多了些憂鬱。
“除非,那個要對付天機門的人,對天機門的一切情況都了如指掌,擁有著和天機門相同的‘智’,隻有這樣,你的假設才會成立。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會對天機門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人,就隻有天機門人本身了。但天機門,是不會允許這種假設成立的。”
不由自主地,兒子忽然打了個冷顫。
四年零一個月後,逃離了噩夢般的臥龍溪。少年出現在了江南的一個小鎮——長安。
“有什麼,可以克製住天機門絕對的智?”
躺在瞰海中學的五樓天台,少年擦幹濕漉漉的眼角,用理性的頭腦,硬生生地刹住了劇烈跳動的心髒。
“天地間,自古以來就有一種循環的平衡,一物生,必有一物相克。”喃喃地念叨著父親當日所說的話,少年的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有什麼液體落了下來。
“絕對的智,智力上的優勢,必然會造成物質上的弱勢。
常年在‘智’上的重視,導致天機門人在體質分外薄弱,可是他們都這一點,所以向來隱藏得很好,不會輕易暴露出來的。
再想想,還有什麼弱點自己能抓住的。”少年凝眉苦思著,在陽台上走來走去,卻渾然未覺天台上的大門口,已經被兩個留著分頭的高年級生堵住。
直到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少年才發覺自己正被一群高年級生團團圍住。天機門體質上的弱點,導致了12歲的他,依然還像個10歲的小孩。
一瞬間,校園暴力四個字閃過孫火的腦海,他立時明白了自己的現狀。
正猶豫著,要不要使用纏在袖間的天蠶絲,抑或是忍氣吞聲,安安穩穩地過下去時,一個誇張的笑聲忽然衝破了天台的大門。
“怎麼,欺負新生,人多對付人少。好啊,要打架,我來奉陪啊。”天下間,會說這話的人有很多。但能把這麼白濫的台詞,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卻隻有一個。
以一腳後勁十足的踹門作為開場白,一個摩拳擦掌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衝向了人群。
這是孫火第一次看到這張臉,而後這張臉的主人,成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有什麼,可以克製住天機門絕對的智?”
半個多月前,不一樣的樓頂,不一樣的風景。孫火站在杭城經貿大廈裏,望著同樣的天空,捫心自問。
與其說這是自問,倒不如說,是他苦思無解後的發泄。
隨著年齡的成長,比之與四年前的朦朧少年,孫火又成熟了不少。然而越是了解天機門,他就越是覺得天機門的可怕。以前的很多想法,都太單純了。
按照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即使自己能抓住天機門破綻的一瞬,發出傾力一擊,那也無法對整個天機門造成根本性的重創。他孫火是一個人,而天機門是一個包含了幾百人的高智商群體,兩者的懸殊相差太大了,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