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正義感泛濫的人,也不會傻到跳出來和整座城市過不去。
如果有,那也隻有兩種可能,和兩個結局。第一種是熱血的白癡,受電視劇裏超人主義的毒害太深,以致混淆了理想和現實的界限,沒頭沒腦地瞎闖出來;其次的第二種人,就是別有用心的陰謀家,想要把水攪渾了在亂局中謀求些什麼。
當然了,前者的下場,自不必多言,我還從沒有聽過有誰可以成其事的;倒是後者,還鮮見失敗的傳聞。而顯然,作為‘俠’的你,應該就是這第二種人。”
孫火此時已經縮回了穿透‘俠’幻影的手,正眯著眼睛在這個小房間裏來回地踱著步。
腳步,依然是不疾不徐的穩健,但他的心神,卻隨著他遊移不定的視線一分為二,一半拆解著‘俠’留在杭城的謎局,而另一半,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疾速遊蕩著,試圖搜索出這個空間裏的某個異樣……
屋子裏看起來平平常常,是間普通的客廳,正中一張長桌,旁邊的沙發上擺著水果茶幾,裝修得貼近生活,是個典型的民用住房。但總孫火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似乎有什麼微小的細節被自己忽略了。
“原來如此,你的能量,快要衰竭了啊……”孫火睜開了眼睛,對著空氣裏明顯又稀薄了許多的‘俠’之影像緩緩說道。
“沒辦法~”江明安聳聳肩,把手輕輕搭在了劍鞘上。“初生期的魂印,能撐到現在才能量衰退,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更何況我的本體不在附近,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來發揮魂印的能量,損耗太大,光是把你從風行戰團眼皮底下傳送出來,就耗掉了新魂印的七成能量。
也算是天命使然,‘創序者’在千鈞一發之際完成不完全進化,並且其中一項能力就是化身為光,光影同化。所以我才能及時趕到,捎走了發出信號的‘盜版俠’,然後又發現了你。不過把你帶到這裏之後,創序者還剩下的能量,也隻夠咱們師兄弟聊聊天了。
你說你明白你我布的局?有意思,說下去~”
孫火看了眼幻影中‘俠’的表情,猶豫了下。另外,似乎還有件蹊蹺的事,自己一直沒有留意到:‘俠’這麼費勁地解說,其實根本不需要這般急切啊。與其費勁地維持這個幻象,那還不如親自趕過來見麵,以‘俠’的常規速度,不過是五分鍾而已。可是,聰明如‘俠’,卻為什麼選擇了這種方式呢?……
但孫火心裏想著這些話,並不妨礙他一心兩用地拆解著‘局’:
“你的‘局’,目的顯而易見,就是進化魂印。行俠仗義,規則化的行為,除了進化魂印的這個理由,我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你那些匪夷所思的做法。
先別急著反駁,聽我說完。
你成為‘俠’的明確目的,必然是搭配了一個最合理的進化方案,所以你的每一次行動,都不是即興而為,每一次出手,都是醞釀已久的蓄謀。從這些行動的總和,再結合你的目的,就能夠回溯出你先前每一步裏所隱藏的用意。
一開始的行俠仗義,應該隻是你的一個幌子,俠義之道的實踐不隻一種方式,但其中絕對不會有一種叫自曝行蹤。
既然如此,那麼你的刻意安排從結果上來分析,就有兩個作用,其一,是最自然最傳統的進化,在俠義之道的行為中滿足魂印進化所需能量,從你自稱為‘俠’的這一舉動來看,差不多就能推測出你所所進化魂印的本質。
當然,傳統的進化方式肯定滿足不了你的進化需求,所以你的這第二個目的,就是吸引媒體輿論的關注。”
“剛才你已經說了,魂印的本質是精神碎片,而說到精神層麵上的東西,那就很好理解了。正如一隻小鈴鐺,隻要頻率合適,就能夠讓寺廟裏的大掛鍾產生共鳴。這裏邊的原理,應該異曲同工。
每一個人,或善或惡,或老或幼,或男或女,在意識深處的精神海洋裏,都有一縷和‘俠義’有關的精神碎片,雖然在量上可能因微不足道而被其他的精神碎片壓抑著,但它畢竟還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