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傷,有些就是這麼來的。
不過他們恐怕到死都不會明白,明明命中心髒的一擊,怎麼對手還會若無其事,反而是壓根不沾邊的後背,濺出觸目驚心的一片紅。
一分鍾的調息,呼吸已經平穩下來,江明安看到小巷已經恢複了正常秩序,準備奔赴下一個坐標。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漆黑一片,目光沒有焦點的瞳仁,直直地跨越了空間的阻隔,對上了江明安的眼睛。
那是一個穿著黃色襯衫的大男孩,小跑著穿過小巷時,不經意的一抬頭。
是錯覺嗎?對視的一瞬間,江明安有種無從察覺的惶恐,仿佛身上的所有秘密都在這一眼的對視中被看穿了。
而男孩停下的腳步,更像是默認了江明安的猜測。
“你就是‘俠’嗎?”男孩開口,對著空氣說話。
是敵,是友?這個時候江明安才開始認真審視起男孩來,男孩本身很普通,但有種很強的魂印棲息在男孩的身上,那沒有刻意控製而散發出來的氣勢令江明安感到了一種壓力。江明安拈指,飛快掐算著男孩身上的魂印。
這個魂印散發的氣息很怪,像是在極力向四處伸張,但又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克製,同時拚命向處於中心的男孩聚攏,哪種魂印符合這種特性……
江明安手指一顫,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難道是,全-知-全-覺……!!!
以男孩的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是自己進化而得來的,那麼剩下的可能性……江明安不禁凝神戒備起來,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既然你是傳說中的俠,行俠仗義時幹掉了那麼多壞人,那一定很能打。”史天平誠懇地說道,然後一脫外套。
“我們來打一架吧。”
這種嘻嘻哈哈的話,怎麼可能是成熟穩重的全知全覺宿主說得出來的,一定是算錯了,算錯了。江明安皺著眉頭,又算了一遍。
結果,自然還是這見了鬼的全知全覺,不過江明安還算到了一點有趣的東西。這個少年身上的魂魄印,並不僅僅是全知全覺這麼簡單,還有‘鬼哭’,‘起死回生’,和其他幾個魂魄印,這種亂七八糟的程度簡直和自己有得一拚。
“打架,我不奉陪。”思慮再三,江明安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難道傳說中的‘俠’,隻是徒有虛名?我想要變強,就隻有這一條路走。我知道的強者,就你一個。打敗我,或者讓我跟在你身邊,隨你選。”史天平強著脖子,大大咧咧地說。
“激將法是對我沒用的。你是想成為強者嗎?”江明安有點兒無奈地看著少年,怎麼盡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全知全覺的宿主,還想再成為強者,那自己的‘俠’豈不是弱到不行。當然,在現階段,自己這變異了的‘俠,俠,俠’比起初始階段的‘全知全覺’還是高出幾十個檔次,可是後續的進化潛力,‘全知全覺’卻是公認的最強魂印之一。不過,現在的少年身上卻有著不可突破的枷鎖,難以逾越。
“想,想得要命。”
“告訴我理由,然後我才能決定怎麼做。”江明安。
“為了‘俠義’。”史天平空虛的眼神正正對上了江明安,江明安這時才發現少年眼神的異樣。居然是瞎了。
“為了俠義。”江明安低聲重複著,然後落到地上。少年說話時的表情並沒有變化,但那股蒼涼的悲意卻是實實在在地可以感覺到,毫不做作。
那個神情,讓江明安想到了什麼,似乎很像是現在正拚命進化魂印的自己。
認同歸認同,但是就隨隨便便攤上這麼個小家夥,顯然會麻煩不斷。
“想要拜師嘛,何必搞得這麼麻煩。”
“你答應了!”史天平欣喜。
“還是打架吧……”江明安歎口氣,手指極速一彈,點在了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少年額頭上。
史天平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