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特別的打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生活上一段時間,整理點東西。”幾乎不假思索地,孫火隨口說道。4個月時間,的確也不是隨便可以忽悠過去的,所以他早就安排計劃好了時間表,今後的生活按照那張表來做就是了,但是在那之前……他看了一眼好友,此時正像一塊石頭一樣沉默地站在原地,黑色的墨鏡阻擋了他的視線,讓他看不到朋友的心情,但地上深淺不一的裂縫卻讓他心裏不由一動。
“天平,找到‘俠’的任務,就交給我了。”孫火拍著朋友的肩膀,補上一句。
說到偽裝找人之類的技術活,孫火自忖是這方麵的專家,不存在什麼問題,但如果是讓天平去的話,肯定會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在杭城裏亂轉。孫火深知這個朋友的性格。
“阿火,謝謝···我就不說了。但今後如果有人敢欺負你,或者其他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地方,盡管一句話。”高大的男孩拍著胸膛,直接用肺腑說出了這句話,隨後低低的笑聲響了起來。幾天以來,這個肅殺得有些可怕的男孩終於露出了這第一個笑容,雖然還沒有徹底放開懷,但孫火知道過去的天平正在一點點回來。
“放心吧,我記好了,現在是2006年9月30日18點25分34秒。以後遇到麻煩不會少了你的,到時可別忘了。”孫火一本正經地對了下手表,然後一臉誠懇地回予史天平。
“靠,枉我剛剛還這麼感動。阿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奸詐!”
“我一貫如此。對了,天平,你現在的‘眼睛’還是老樣子嗎?”話題輕輕一轉,孫火把視線移到了天平烏色的墨鏡上。
“嗯,非常鬱悶,還是隻能支撐5分鍾,過了時間就會頭痛。所以現在隻好靠聽力,還有對力的感覺來代替視力了。自從那天衝破催眠後,我的感覺就忽然變得特別敏銳,除了那個鬱悶的5分鍾超級視覺,其他的感覺,聽力、嗅覺、觸覺也一下子變得不一樣了,總之都比以前清晰了很多。我的眼睛雖然瞎了,但是還可以依靠地麵和空氣裏的輕微振動來重新感知外部世界,所以外表看起來應該沒人會察覺得到其實我看不見。”史天平若無其事地擺弄著墨鏡,扭了扭頭。“隻不過對力的掌握似乎還不太純熟。”
“何止是不純熟,像你這麼把原力滲透到腳下,一路走一路破壞過來,到時候肯定麻煩不斷。如果現在不是晚上,你鐵定已經在派出所喝茶了……”孫火隻能無奈地歎口氣。
腳下的路麵,幾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或多或少有裂縫蔓延其中,不過隨著距離的拉近,一開始整個呈碎石狀的破裂,經過了2裏多路的延伸,到了此時史天平的腳下,已經縮小為細細的一道小縫。孫火知道,在走的過程中,史天平亦在不斷完善這琢磨出來才沒多久的能力。
“沒關係,再多練習下,把原力的釋放再控製得精準些,就不會有這麼大的破壞了。對了阿火,我們現在去的是哪。”腳下的地麵陡然一變,史天平感覺自己正走在一個樓梯上。對於自己在去什麼地方,他一點都不清楚,向來是阿火在前麵走著,他在後麵跟著。這麼一久,也就漸漸成了種習慣。對朋友的信賴,史天平向來毫無保留。
“這裏是,這裏是,這裏是正式進入杭城的跳板,我們的中轉站……終於還是來了。”隨著一聲歎息,前麵的腳步停了下來。史天平聽到孫火的聲音在過道狹小的空間裏徘徊著,一種悠遠神秘的味道忽然從眼前的朋友身上爆發出來,如同潮水一樣將他淹沒,雖然孫火還站在原地,但史天平感覺到此時的孫火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似乎有一種遙遠的回憶把他的朋友帶回到了過去。這種陌生的氣息讓剛剛擺脫悲傷的史天平有種強烈的不安。
“阿火,阿火,喂,醒醒。”史天平伸出手去想要拍醒孫火,不料手卻摸了個空。
“我沒事。到了,就是這裏,我們進去吧。”
“你認識住在這裏的人,有鑰匙?現在裏麵好像沒人,該不會要等吧。”看出朋友不願多說什麼,史天平轉移了話題。他很想知道孫火到底有什麼心事,但他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禁區,所以也就沒多說什麼。
“認識,但沒鑰匙。不過也無所謂。”回過神來,孫火恢複到了一貫的語調。“因為鑰匙根本就不必。”
哢嚓的金屬摩擦聲中,史天平聽到孫火取下胸口的別針,然後是鎖孔裏發出清脆的機簧彈跳聲。身前的人向前輕輕地一推,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