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哢嚓——嘩啦啦……”
電閃雷鳴,大雨瓢潑,永昌城郊的一座小山上,在閃電乍起的白光中,卻見一片刀光劍影,鮮血飛濺。
數十個紅袍黑紋的人正在圍剿一個白衣染血的少女,少女身法鬼魅,下手狠準,但雙拳難敵四手,筋疲力盡之際,終究被逼到了斷崖邊上。
“弦音師妹,藥王鼎在哪兒?”紅袍人之後,走出一青衣男子,手中撐著把油紙傘,聲音和煦溫潤,和這裏的血雨腥風格格不入,“你我十年同門,隻要你說,我自護你周全。”
“是你?!”少女本來冰冷的麵容驟然變色,身體一個趔趄,險些倒下,她搖著頭,咬著唇,握緊了手中長劍,緩緩抬起,指著那男子,“為什麼?”
“弦音,外麵雨大。”那男子隻是柔聲說道,油紙傘微微上抬,露出了他清雋得如同嫡仙的麵容,伸出空著的手,“到師兄傘下來。”
寵溺的態度,溫和的調子,帶一絲暖人的微笑,一如弦音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
一瞬間,弦音幾乎都想情不自禁的去牽住那雙護了她無數次的手。腦中走馬燈似地閃過無數畫麵,最後卻化作了義父躺在血泊中,護她出穀的一幕。
“你是叛徒!”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弦音的舌尖,艱難卻十分有力,握著劍的手垂下,“是你引仙人莊的人破陣入穀,火燒藥王穀。是、你!”
“師妹,你願聽我解釋嗎?”男子清朗悅耳的聲音,有的人天生就有這麼一種氣質,溫潤如玉,讓人情不自禁的相信他,靠近他。
“嗬,義父待你不薄,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蛋!”咬牙切齒,藏不住的痛和怨,弦音猛的拋開了長劍,所有的情緒化作一股憤怒恨意,雙手猛的合在一起,快如閃電的結出一個個手印。
“弦音你不要命了!”青衣男子一驚,“她是黑白子,眾人小心!”
藥王穀黑白子,乃穀主薛木柏義女,十三歲在玄門鬥陣比試中,以圍棋為載體,以陣破陣,反應奇快布陣精妙無比,便獲此名號。玄門中人提及,無不驚歎。
“晚了!”少女冰冷的聲音,大量鮮血溢出嘴角,“臨!兵!鬥——陣!開!”
隨著那一聲“開”,天地元氣頓時混亂起來,這一小小山頭,陰煞之氣快速凝聚,透著比這夜雨還冷的寒意。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秒,下一秒那數十紅袍人突然間雙目泛紅,六親不認的瘋狂相互廝殺起來。
“七煞蠱心陣,陰煞入體,你們所見皆為虛!”青衣男子拋開油紙傘,想衝向弦音,卻被癲狂的紅袍人擋住,“弦音,你真元耗盡,強開此陣,會死的!你過來!”
“死?也好過讓叛徒活著!”弦音一雙眼眸冰冷,嘴唇被血染得鮮紅,“可惜隻有你們幾個陪葬,真想屠盡你仙人莊,殺了那聽信讒言的昏庸皇帝!藥王鼎,你們休想得到!”
“弦音——”青衣男子失聲喊道。
“哢嚓”,一道刺目閃電劃過夜空,青衣男子正好看見少女跌下山頭墜落斷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