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辦公桌上這幾月來不斷發生的命案資料,身為編號A3特別專案調查組組長的陸森,無從下手的他開始茫然而煩悶的揉揉早已繃緊到疼痛的太陽穴。
白熾台燈的亮白色光芒冰冷的灑滿自己手中資料上附帶的照片,顯得更加恐怖詭異,仿佛自己親眼目睹這些被害人的慘狀一樣。雖說這些被害人的年紀不同,性別不同,身份不同,生活習慣不同,以及被害地點不同,但他們都擁有一個異曲同工的地方:在案發現場所拍攝的采樣照片中來看,這些失去生命的冰冷軀體的脖頸處都有一塊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下來的參差不齊的傷口。他們麵目慘白,毫無血色。嘴巴張得極大,失色的眼神中裏似乎還殘留著被什麼怪物所受驚後的恐懼。
而且,凶手都是在雨夜作案。
就在一個小時前,法醫送過來最新受害者的死亡信息資料,和前幾件命案的信息一致,都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缺氧性死亡。
這些無辜的生命流逝在陸森焦慮的眼睛裏,身為特案組的他對這幾起命案的進展也是一籌莫展。就連所有案發現場的線索采集工作也是艱難到甚至是處於停滯階段,因為凶手的手段極為殘忍,對實施現場也是處理的一幹二淨。現場除一具冰冷的屍體和一灘幹涸的深紅偏黑的血液之外,可以說是凶手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可言,就連街道上的監控攝像所拍攝到的畫麵也隻是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
七月份的東口市正值雨季,而今天這一天卻出奇的悶熱,晴空萬裏,完全曬幹昨日連續四天的大雨,也是唯一沒有發生命案的一天。這一點,使得毫無頭緒的特案組至少摸清楚了凶手的出沒規律,他隻在雨天的夜晚行動。對於雨夜屠殺之類的案件,陸森以前將近十三年的工作裏也遇到過諸如此類的情況,比如,雨夜色魔,奸殺女子之類的,但都能依靠自己常人的推理能力順其自然的破案,但,這個案件卻是個‘意外’。
這幾起案件的發生可謂是在東口市掀起軒然大波,市民們都人心惶惶的,每次出門都提心吊膽的,唯恐那個仿佛是藏匿在空氣中的狂徒張開血盆大口,去撕咬自己的脖子。就連上夜班的公司員工寧願自己被革職,也不願意在夜晚的月光下丟掉自己的生命。
這也導致市民對警察的破案能力也表示懷疑,以前對警察親切熱情的市民也報以冷眼相待,甚至是幼兒園的小孩子以及小學生們也是對警察也是扮出‘貶義’性的鬼臉。而現在東口市警察局的門口天天都會見到將其圍得水泄不通的媒體記者,各大標題紛紛在網絡和報刊上橫空出世。
比如,‘警察無能為力!凶手肆意縱橫!’、‘究竟是警察無能,還是凶手更技高一籌?’、‘夜晚有一隻怪物,他正在某處看著你。’‘刑事專家對【雨夜狂徒】的看法!’等等,各種足以吊起市民胃口的新聞在一時間內層出不窮。
身為特案組的陸森也是急的焦頭爛額,不僅僅是不能破案的問題,就在剛才,接到一通火上澆油的電話,是從公安廳打來的,意思就是如果在三天之內還不能破案的話,就革去他特案組組長的職位,讓他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經過陸森好聲好氣的討價還價後,時間最終定格在五天之內。
看看手腕上的瑞士TISSOT力洛克係列的腕表,時間定格在23:51分鍾。每次看到那塊腕表時,一向勤儉持家的陸森眼神中難免會流露出心疼不已的神色,這塊表是在他們10周年結婚紀念日時,他老婆毫不吝嗇的買給他的,市場價格約為三千塊左右。他老婆經常在家常說,彰顯男人身份的三件套,手表、皮鞋、腰帶,無疑手表是排第一位的。
眼睛有些幹澀腫脹的陸森合上手中的資料,從暖熱的辦公椅上站起來,從四肢關節處傳來‘啪啪’的聲音,一陣久違的舒服感瞬間蔓延全身,他應經保持坐姿十二個小時之久了。扭扭僵硬的脖子,正準備關掉白熾台燈回家睡覺時,忽然,窗戶處出現一隻融入黑夜的影子,令他身體的每個毛孔都炸了起來。迅速掏出腰間上級領導特意頒發給自己的格洛克17型配槍,瞄準侵入者的頭顱,以警察慣用的口吻問道:“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