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重生(1 / 2)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離婚吧!”

他輕飄飄的說,而她心頭鈍痛。

望著正駕車的丈夫,莫伊咬緊牙關,努力壓下心頭撕了他的衝動,極盡可能的保持冷靜。

他曾說,最喜女子溫婉賢淑。

所以,她是名門淑女。其實,她年幼時,外婆總笑罵她是一隻“潑猴!”

“為什麼?”她啞著聲音問。

他說:“我出軌了!”

真坦蕩,她冷笑,磨了磨牙,卻沉默了。

許久,她勾起嘴角,想如以往那般溫柔的笑一笑。可是,最終卻扯出一抹極盡諷刺的冷笑。“她一定很年輕!”

“對!”男人點點頭,嘴角微微揚起,語氣中帶著濃濃地寵溺。“她很年輕,很鮮活!”

年輕?鮮活?

莫伊覺得自己的心,又被他狠狠的補了一刀。

她也是在青春正茂的時候遇見他,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兩人也曾渡過一段如膠似漆、蜜裏調油的日子。

回憶如流水,匆匆。昔日的美好似乎隻為了證明如今的悲哀。

真真可笑!

她下意識地往後視鏡看了一眼,鏡子裏有一個麵色蒼白,生了魚尾紋的中年女人。五官細膩,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華。光陰逝去,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

此刻,莫伊心裏竟意外的平靜,但眼眶熱熱的,咽喉裏像堵著團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許久,她極沉悶的憋出一句話。“戶口本在家裏!”

這時,正好遇上紅燈,男人緩緩踩下刹車。他轉臉,目色深沉的望向她,略有些不忍的皺了皺眉。“戶口本,我已經帶上了!”

他頓了一下,微微放低音量:“所有證件,都替你帶全了!”

聞言,隻一瞬間,莫伊的心又歇斯底裏的痛起來。她沒有哭,沒有說話,隻是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起,指甲紮進肉裏,疼的渾身發抖。

男人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眸中閃過一抹沉痛,但很快又被冷漠掩蓋。“婚後財產都過在鑫源戶頭上了,你不會介意,對吧!”

鑫源是她兒子,她自然不會介意。

這一刻,她知道二十餘年的夫妻緣真的盡了。

她忽然有些恨,恨他,不守承諾,曾經的山盟海誓,到底是抵不過年輕鮮活。

心想,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她還想挽留些什麼?

歎了口氣,正想警告他這事輕易不要告訴兒子,耳邊卻忽然“轟”的一聲巨響。

急忙轉臉看去,隻見左側車道上,一輛大卡突然壓上前麵的奧迪。緊接著,後麵的一輛灌漿車又撞上大卡的尾部,震的大卡渾身一抖,頃刻間,就朝他們的車頂傾下來。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一時間早忘記悲傷。

男人焦急地踩下油門朝前衝去,但已來不及。

“轟”的一聲,車頂瞬間被壓塌。

失去意識前,莫伊看著趴在她身上那個血肉模糊的丈夫,努力扯了扯嘴角,兩行清淚混著血水淌下。

“阿澈?”

男人的頭埋在她胸口,已經被碾碎了半邊。他雙手死死抱著她,用身體護住她的要害。但是…莫伊望著插入他背心的一條鐵杆,感受著自己劇痛的胃部,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了。

她曾說,有了他,這輩子夠了。

他卻說,一輩子不夠,要生生世世。

可是,他們一輩子都沒來得急走完,就算來得急,他也愛上了別人.

“阿澈,下輩子…別再相遇了……”既然不能攜手白頭,那不如各自天涯。

大蒼曆十九年,秋,中原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東南洪水泛濫,瘟疫隨著流民四處蔓延。整個蒼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混亂當中。唯有西北貧瘠之地,還剩一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