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街上我最大(1 / 2)

由於兜裏有錢,我和大通又好吃這一口,這深圳附近的大小排檔都被我們吃了個遍。當時蛇口有家“魚仔檔”,離我們那很遠,但我和大通經常坐很久的公交車去吃,為什麼呢,因為太他媽好吃了。

那個魚仔檔是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開的,本來是兒子結婚聘禮不夠,打算開一年店賺夠聘禮後回家種田。開了半年後發現賺得錢夠兒子娶二個媳婦了,那還會啥老家種啥田,直接把兒子兒媳一起拉過來幹啊!

這家魚仔檔很有特色,賣得就是蛇口港漁船捕來的多餘小魚,可兩夫妻用料新鮮,手藝紮實,硬是把這些小魚做得鮮嫩無比,很合我們的口味。當時大通最喜歡吃香煎龍利魚,我則喜歡清淡點的清蒸黃花魚,再弄幾瓶啤酒,點上紅雙眼,真是快活過神仙,給個皇帝都不換啊。

除此之外,潮州牛肉館裏的撒尿牛丸也是我們心頭肉之一,我第一次去吃不知道,一口咬下去,汁水賤了大通一臉,隻把他燙得哇哇叫,隻喚毀容了毀容了,事後我塞了他一包紅雙喜以示歉意。

深圳玩的也不少,燈紅酒綠處,會有些在大都市裏立不了足的年輕姑娘搖著柔軟的腰肢攬客,進去的大都是來大陸散心的港台客,偶爾會有幾個高鼻深眼的外國佬。

大通對此嗤之以鼻,我提醒他說你也有不少女朋友,從本質上來說和他們沒什麼區別。

大通當即教育了我一下,“瞧你那點思想覺悟,我羅大通這叫情感交流,而他們一手交錢,一手……哎,太肮髒了,我都不稀得說他們,他們必將被曆史的巨輪所碾碎!”

遺憾地是,三十年後的現在這種肮髒的交易到處都是,倒是像大通這種情感交流真是少了,不知道是社會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我和紹興的家人還是保持聯係。

我母親總是寄信說我是不是幹壞事了,怎麼能夠每月掙到200多塊錢,比那個丁廠長都要高了。

我寫信把這裏的工作情況仔細地跟大哥解釋了下,請他幫我安撫下擔心的母親,並給他寄去了幾張張國榮的磁帶,我知道大嫂喜歡他的歌,隻能幫他盡點綿薄之力了。

值得慶幸的是,我到深圳半年後,大哥給我來信,他有了個孩子,取名張斌,取義文武雙全,希望我這個舅舅以後有機會能回來抱抱他。

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別提多高興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畢竟身為一個男人,為家族傳宗接代總是一種脫不掉的責任,可如今我漂流在外,又對一個神秘的女人倍感興趣,結婚對我來說不可想象,如今大哥替我完成了任務,我自然是高興不已的,趕緊借了大通二百塊錢當作小外甥紅包寄了回去。

在很偶爾的時候,我也會和大通說起孔曉生,說起那次神奇驚險的草原之旅。出我意料的是,大通也在四處找那孔曉生,不過他和我的目地不同,似乎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尋求孔曉生的幫助。

不過他沒有細說,按我的性格也不會細問,就好像大通知道我對孔曉生很感興趣,但我對她感興趣到了那種程度,隻要我不說,他也不會問。

這就是好兄弟之間的默契,你願意說,我肯定聽;你不願說,一起喝酒。

這就樣,我在深圳呆了足足有一年多的時間,等到了1980年新年的鍾聲,這一年裏並沒有多少值得記錄的事情發生,但讓我擔憂地是,由於深圳市場規模越來越大,全國各地的人都開始湧了進來,並開始拉幫結派,相互排擠。

我們這個生意來錢太快,自然是很多人眼裏的一塊肥肉,競爭特別厲害。

那時候我們威哥和一個當地大哥鬧得特別不愉快,就我們生意這個是談了很多次,都是不歡而散。

威哥的意思是合作,他占4成,那個大哥占6成,一起合作四處打點,把住這個生意,悶聲發大財。

但那個本地人大哥就一個意思,生意我一人獨做,至於你怎麼辦,我管不著。

威哥不止一次當著我們的麵發過那位本地大哥的牢騷,說他,這哪是會辦事的人!

但這個大哥在本地頗有威望,附近幾個村子一呼百應,在政府機關裏也有幾個掌權的親戚,威哥鬥他不過,隻能一次次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