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進了仇姐的車裏,自從易小東公布身份後,她就一直保持著沉默,從表情上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我也沒敢輕易打擾,身份的尷尬,再加上易小東突然其來的這一招,導致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仇姐搭話了,估計她現在心裏早就把我認為是那種扮豬吃老虎老謀深算的野心家了,但我也不想否認,原本江雨菲說得就沒錯,我想要短時間上位,靠得隻能是兩條路,一條是趁燕雲飛現在昏迷,從尚陽區奮鬥,二是跟著龍坤在雲門區曆練,找機會奪走峰穀區,但如今第二條路基本被封死了,隻能靠第一條路,所以仇姐想怎麼猜測我都沒有關係。
“你這個身份你自己知道嗎?”是仇姐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的,這個從懂事開始就一直跟在燕雲飛身邊的女人,就連容貌打扮都精致到咄咄逼人的娘們,行事風格也處處掌握主動,看似詢問,事實上是一針見血的問題。
“嗯,我從出生的時候就知道了。”比起來時的忐忑不安,現在重新坐進車裏的我卻有了一股自己都沒料到的磅礴意誌,那種想要親手捉住一點不被左右的欲望,江雨菲或許能一眼看出這就是所謂的野心,但我隻能憑借本能醞釀下一步。
事實上,在易小東最後奸笑的神色中,他眼神還是帶著另外一股玩味,似乎在說,陳讓,從今天開始你就要鯉魚跳龍門了。
這個詞我並不是很喜歡,但燕青青總怎麼形容我,再加上有唐小龍的例子在前,如今我走的路雖然與唐小龍苦苦追求賈子洲不同,但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依附著別人努力往上跑,不同的是唐小龍靠得是別人,而我靠得是陳歌這兩個字帶來的能量。
“藏得挺深的。”仇姐微微笑道,言語之中頗有諷刺的意思。
我摸了摸鼻子道:“還行,至少曹老頭子都沒有看出來。”
仇姐與曹老頭子是相識的,而且一身醫術都是曹明軒教出來的,我這話也算是另外一種安慰,連整個龍城都被譽為雛鳳曹明軒都看不出我的底蘊,她仇胭脂看不出來,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好啊你,怎麼快就跟我蹬鼻子上臉了,我才不管你是誰的兒子,你在我眼中還是那個當初被我一調戲就會臉紅的小兔崽子。”仇胭脂輕笑一聲,語氣裏再無諷刺。
我看她這樣也就放心了,至少仇姐對我是沒有任何敵意的,我搖下車窗,點了一根煙道:“仇姐,你放心,我陳讓不是那種不懂得知恩圖報的王八蛋,雖然隱瞞了身份這一點有點不仗義,但希望你能夠體諒一下,我這個身份有多敏感,你在江湖上跟著燕爺耳濡目染怎麼多年,也能猜出一個大概,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我很清楚知道如果當初不是你讓阿樹來救我的話,恐怕我早就被黑豬給廢了,哪還有像現在這樣蹦蹦跳跳的,我娘念叨了一輩子就是這個理,有借有還,別人有恩給你,就要報答,而且盡可能的給更多。”
“那說給我聽聽,你想怎麼報答?”仇姐眨了眨眼睛,一副小女人的姿態。
我吸了一口煙樂道:“以身相許就不現實了,況且你也不會答應,你的心早就給了燕爺,誰也奪不走,我能做到隻是在燕爺入院的這段期間,護好你跟燕青青,誰要是盯上你們,我就把他們抽筋扒皮,你可別以為我在吹牛逼,張德帥是怎麼消失在龍城的,青青應該跟你講過,真要是要那麼幾個不長眼的,我不介意再做一次劊子手。”
“尚陽區的事可不僅僅隻是殺人放火那樣簡單,雲飛能夠在尚陽區站穩腳跟,這種事雖然也幹過,但絕對不是重點,真想要讓我跟青青安然無恙,那你就要努力點了,打下大惡名,讓底下那些妖魔鬼怪都不敢亂來,這樣才算差不多。”仇姐回答道。
“陳歌之子這個惡名還不夠嗎?”我笑著反問道。
仇姐樂道:“夠是夠了,但隻能短時間起到作用,這世上可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陳歌是牛逼,龍城第一梟雄,道上誰不給三分薄麵,但已經死了,人走尚且茶涼,更別說死人了,雲飛才昏迷,尚陽區蠢蠢欲動的人就不下兩位數,你今日見到的周墨等人隻不過是一個開場,以後陸續有來,還有,我提醒了一點,攘外必先安內,我是無所謂你是陳歌的兒子,但青青可不一定,無論怎麼說,陳歌當年也是間接讓青青成為孤兒的罪魁禍首,你認為她現在知道你的身份,能給你好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