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辦完入境手續,走出國際到達大廳,並沒有立刻走向國內出發大廳辦理轉機。而是透過鼻梁上的墨鏡小心地環顧四周,然後悄悄站到不妨礙別人走路的位置,對著玻璃整好帽子和墨鏡,確保沒人能認出自己之後,仔細翻看起手機。
在加州媽媽家休息的這一個月,她關了手機,斷了網絡,看似杜絕了外界的一切聯係。
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隻是屏蔽了一個人而已。
屏蔽了那個以往無論再忙,都會堅持天天給她打電話的人、一定要找到她的人。
而整整一個月過去了,她唯一一次打開手機的此刻,卻發現裏麵居然一條提示信息也沒有,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這情形看起來,仿佛是從她離開的那天起,那人就再也沒有聯係過她了。
周虞將電話放回包裏,神色如常地抬頭,揚起下巴左右看看周圍標識,試圖尋找通往國內出發大廳的路。
目光卻在路過某個方向之後生生頓住,緩慢地折了回去。
果然。
才一個月不見而已,他比之前更白了,人也消瘦了些,整張顛倒眾生的俊臉上隻有那雙眉眼依舊不變。他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不知道已經看了她多久。
她突然想起曾玩笑經形容他的眉眼情深之時說過的四個字:情深不壽。
“welcometohome.mylove.”蘇壁對她張開雙臂,笑的一派溫和,修長的手臂舉起扯動了他身上的黑色大衣,露出裏麵的灰色v領毛衫,那毛衫的領子很低,若有若無地秀著他的胸肌。周虞的目光定格在那裏,思維有些跳脫,覺得那毛衫一定很舒服。
啊,是料子舒服,絕對不是別的意思。
蘇壁沒等到想要的回答,樣子卻不似生氣,見她盯著他的胸膛發起呆來,心裏登時暗爽的一塌糊塗。英俊的眉眼幾番流轉,終究是沒有忍住,邁開步子走到她的麵前,結結實實地把人摟在了懷裏,感受著鼻尖即刻盈滿他熟悉不已的香水味道,隻覺五髒六腑都熨貼極了。他想起昨天晚上去應酬的那個老滑頭帶來的那個什麼“幹女兒”,那一身的劣質香精味道,加上酒精味,真是熏得他頭暈帶惡心。他當時就在想自己真應該把周虞帶去亮瞎那幫蠢貨的狗眼,好讓他們知道知道,到底什麼是品味,到底什麼樣的品味才對得起他們名下的財產。
不過現在細想想其實那樣也不好。
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怎麼有資格見她呢?把時間浪費在那樣的人身上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他來做就好。
他的女人,他的周虞,隻要把時間浪費(...)在他蘇壁的身上就可以了!
思及此,蘇壁又緊了緊環著周虞的手臂,感受著她切實的體溫,不由舒服得長長地歎了口氣,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婉轉。
周虞被他抱得太緊,墨鏡被他的胸膛深深地壓進鼻梁上,心道幸虧她鼻子是真的,不然就這麼個壓法,還不得返廠啊。開始她有點抹不開麵子,就那麼任他抱了一會,本以為他能見好就收的,可事實證明她實在是低估了這個色中餓鬼的膽量和行動能力,不但沒有放手不說,反倒越抱越緊了,實在是不像是有鬆手的意思,隻好掙紮起來。
動作間雙手壓在他的胸膛,隻覺觸手一片柔軟,不由在蘇壁看不見的地方反複搓著手指。心想:看吧,他的毛衫的料子果真是極好極好的。
蘇壁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所以周虞略一使力,他便順勢離開,退後一小步,看著周虞抬起墨鏡揉揉鼻梁,然後重新戴上與他四目相對。
蘇壁隔著墨鏡看不清她的眼睛,卻見她抿著嘴咬著牙齒前麵的肉------這是她在思考時的一貫動作,好像在字斟句酌、咬文嚼字一般。
根據蘇壁的經驗,通常在這個動作之後周虞說出來的話,應該不會是什麼他希望聽到的話。
把目光從周虞的嘴唇上移開,伸手接過她的包,兩個人肩並肩轉機回沿海。
周虞隱約猜得到,他大概是特地飛來北京接自己的,所以再三思考,還是選擇什麼也不說,隻是先跟著他去登機。
有了蘇壁在,整個登機過程就要輕鬆多了。要知道蘇壁在做演員時就已經紅透了半邊天,知名度甩周虞幾百個身位不止不說,還帥到走到哪裏都隻要刷臉就可以了。而他現在雖然退出了娛樂圈,子承父業,由如日中天的小鮮肉華麗麗轉型為霸道總裁,身份有所轉換,出了門當然也就不僅僅是可以刷臉的程度,刷卡也刷得比過去更加財大氣粗、理直氣壯了。
周虞隻需要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不用動一根手指頭,不用說一個字。
知道飛機起飛之後,蘇壁解開安全帶,接過空姐遞過來的熱毛巾,蹲下身將周虞的裙擺掀開一點點,露出裏麵黑色的打底,輕輕把毛巾敷在了周虞的膝蓋上,並把手掌敷在上麵輕輕按壓:“南加比這裏暖和,你穿的太少了,膝蓋又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