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的夜色無疑是美好的,寧靜恬然,晚風習習。夜幕上掛滿了燦爛的星鬥,月兒在星海裏徜徉。百木時而因風兒發出暢然的鳴奏,百蟲也積極的響應。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和諧舒適之地,竟然有一眾劍拔弩張的人。隨著蒼顏老人和白馬少年的席地而坐,一切又歸於靜穆,隻是空氣中依舊彌漫著肅殺之氣,唯偶有鳥雀從林端飛向夜空,帶來一些不協調的音韻。
“前輩相邀晚輩下來,卻一言不發,是為了拖延時間以待援軍嗎?”白馬少年終於失去了耐性。
蒼顏老人聞言,露出了無奈的笑容,道:“少主此番前來,一切早已謀劃完備,明知我雲間派精英一眾前去水域參加弟子間交流,中堅力量也盡數外出,又何必拿此話來揶揄老夫。”
“前輩此言差矣。”少年說話時,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天下武林莫不以雲間派馬首是瞻,一時半刻尋來好手相助又豈非難事?”
“嗬嗬,放眼天下,那些見風使舵之輩豈敢幹預白馬堡與蒼山之爭,摸不清白馬堡的底細,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何況少主若是心存擔憂,就不會如此氣定神閑的與老夫坐在這裏。”
被戳中心事,白馬少年聳肩不語,平靜如水道:“前輩,晚輩深夜至此,並不是為了與你閑聊,君子之道我已行過,接下來,該談些正事了。”
老人望著少年,看得出掩藏在其內心的傷感與仇恨,不禁一聲頹然的歎息,卻暫時緘口起來,不知道該用何種語言,何種心情,來麵對眼前的人。
一直以來習慣的說法卻難以啟齒了。
“其實當年……”
老人站起身,才說了四個字,便被白馬少年製住。
“舊事重提沒有意義,我也不需要你們的憐憫,所有我父親失去的,我都會替他搶回來。我這次來,隻是為了拿回我父親的遺物,僅此而已。”
老人麵沉如水,開始為難。
文星雨和曼鈴在樹叢中找了個既隱蔽又相對近的位置趴了下來之後,就一直偷偷聽老人和少年的談話,隻是文星雨一直都是聽得雲裏霧裏。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當談到那個少年的父親時,身旁的曼鈴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良久,老人才艱難地開口。
“其實,那柄劍是你父親的遺物,於我雲間派並無裨益。雖是一把絕世好劍,但我雲間派卻不是貪婪之派,少主無需如此大動幹戈,徒增殺戮。隻要向我派索取,自當奉還。”
少年不置可否,隻是眼神炯炯地直視著老人。
老人略一思忖,向身後喊道:“心伊,去北昊殿取浣辰劍來。”
老人語畢,隻見身後眾人中走出一人,這人身材痩臒,歲在中年,手中握有一把青色長劍。中年人略一停頓,便轉身向後走去。本來他想出言勸阻,但門派內長幼分明,他是沒有權利去忤逆師長的。
中年人將手中的長劍向半空中一拋,身體隨之騰躍起來,穩穩的踏在了陡然間變大了好幾倍的長劍上,倏忽之間,便消失無蹤。
不一會兒,一道青光劃破長空,中年人穩穩地落在老人麵前,躬身將一柄劍交到老人手上,而後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文星雨見引起這場殺戮的“罪魁禍首”出現了,連忙向那柄劍望去。隻是隻見一眼,便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