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向捷克落地處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催動了雲頭,加速向二皇子府邸飛去。
此時在長安郊外的深山中,楚山地君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貿易般來回踱著步子,尊者和尚與古丁二人圍著一堆篝火呆坐,昏迷不醒的李布衣就躺在他倆身旁的地麵上。
“你倆到底能不能想法把他救醒?”楚山地君來回踱了半晌,忽然停下步子伸手指著李布衣向尊者和尚與古丁二人吼道。
古丁抬頭看了楚山地君一眼,轉而又低下腦袋去看著火堆發呆;尊者和尚伸手在李布衣的口鼻處探了探,歎息一聲說道:“地君,貧僧連那留著保命的‘龍象回魂丹’都未藏私,可他服下後依然不見轉醒……實在是沒辦法了。”
“那怎麼辦?”楚山地君眉頭皺得老緊,用力的甩著手向尊者和尚問道。
“你說能怎麼辦?”古丁忽然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塵土,背負雙手看向天際說道:“李大哥早就說過自己隻剩不長的壽元,方才在龍脈中被那骷髏重手偷襲了一下,想來是壽元殆盡了。我們再等上半個時辰,若是他仍不能轉醒,咱們就找處靈穴將他放進去,再設下禁製防野獸攻擊,然後就得遠遠離開這長安了。”
楚山地君一聽古丁說完,快步走到他身前問道:“離開長安?去哪?還不知道那林風和姓八的有沒有拿到‘庇璞’,我們這就離開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哼!”古丁瞥了楚山地君一眼,不屑地輕哼一聲便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地君怎地還想著那件事物?”尊者和尚撚起一根枯枝挑了挑篝火,一麵盯著楚山地君搖頭說道:“這貪念可再有不得了。那林風的修為確實比你我來得強些,可如果沒有咱們的配合牽製,他又怎麼能敵得住那修為強橫的上古蠻龍?更何況還有個修為深不可測的幽冥骷髏!就算他萬幸之下得到了‘庇璞’並且逃出了龍脈,可你也該感受到那仙人降臨凡間的氣息了吧?誰有能帶著‘庇璞’在仙人的眼皮子底下跑脫掉?”
“這麼說咱們是肯定得不到‘庇璞’了?”楚山地君聽完尊者和尚這番話,神情失落到了極點。
“地君,你把腦子都借給了老虎?”古丁看向楚山地君出言奚落,不待他發怒,又繼續說道:“也不知那姓八的有沒有把飛天子、遁地子他倆處理好,要是被人知道是咱們潛進了龍脈,怕是上界的仙人肯定要追究。還有那林風,他要活著出來被抓住了,怕是也會招出事情始末。”
“壞了……”楚山地君聽古丁說完,這才發現己方三人當前的處境極端堪虞。
“莫急。”
就在尊者和尚、楚山地君、古丁三人愁眉不展的時候,躺在地上的李布衣忽然開口說話,更是三人的注視下盤坐了起來。
“你……你沒事兒了?”楚山地君見李布衣臉上全然看不出半點傷病模樣,詫異地出口問道。
李布衣微笑著掃了三人一眼,伸手從懷中摸出一片龜甲放在地上,隨後將之撥得滴溜溜轉了起來。
尊者和尚等人好奇地走過去圍看,李布衣卻閉上眼念叨了起來:“及步高閣瞰萬城,福禍早在掌中生。返照回光撫倦鳥,遺念早寄林中風。”
李布衣話音一止,地上旋轉著的龜甲也立馬停了下來。他伸手拾起龜甲瞧了半晌,忽然失聲笑了起來。
尊者和尚等人不明所以,俱都看向李布衣等他開口說話。
“三位,我大限將至,不多時就要壽盡魂消了。方才占了一卦,你們暫且不要多言,聽我說。”李布衣見尊者和尚等人齊齊點頭,便繼續說道:“卦示諸位行東趨吉,行西逢凶,行南北則禍福不測。諸位便依它所示向東遠行便可。那東極之地一片汪洋,其間有許多清幽島嶼,正適合當作潛心修道的居所。待到轉機來時,會有那踏龍渡海的大福之人渡你們成就大道。”
李布衣說到這裏,林地間忽然生出一陣狂風,他被生生吹倒,之後便絕了生氣。
“阿彌陀佛……原來的回光返照……”尊者和尚閉目合十,對著李布衣念起了‘藥師王菩薩咒’來超渡;古丁與楚山地君則是深深鞠了一躬。
“咦……”楚山地君先行睜開眼來,卻正看到一點白色流光自李布衣屍首的頂門鑽出,直直竄上天際消失不見。
尊者和尚與古丁二人也在楚山地君疑惑發聲時睜開了眼睛,俱都看到了那異狀。
“壽盡魂消之人不是要落入六道輪回麼?”楚山地君看向尊者和尚和尚問道。
尊者和尚看著那白色流光消失的方向搖頭不語,古丁也是相同模樣。一旁那燃燒正旺盛的篝火將李布衣猶掛笑顏的遺容照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