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童的帶路,陳小美進入青金門就輕易許多。
隻是當她經過青金門時,仔細看到了兩位當值守衛的眼神,一個帶著鄙夷,一個帶著探究。她從來不是在意這些細節的人,此時卻終於心生些許不適。
但不適很快被青童停下的腳步打散。
陳小美抬眼望去,一座小橋盡收眼底。玉磚砌成的彎彎小橋兩旁,翻滾著朦朧雲霧。橋頭橋尾,竟還各自懸掛著兩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在白日之下竟也顯出一番通透潤澤來。
走過小橋,瓊樓玉宇映入眼簾。樓閣牆體晶瑩,飛簷走勢。朱色木窗上雕刻著繁瑣紋案,雪色紗簾上勾勒著素雅花樣,紅白映襯,托出樓閣的別樣精致。
這是陳小美第一次在青雲山上看見如此華麗的建築。說它華於宮中金殿也不為過。她還以為,修仙者都已到了不在意吃住的境界,更不可能會花心思去打造這樣一座宮殿一般的樓閣。
“青塵?”柔糯的聲音喚回陳小美的目光,卻收不起她臉上驚歎的表情。
陳小美回過神來,應了一聲。隻聽青童道:“你可以進去了。”笑容柔靜,讓人生出想要親近的念頭。
“謝謝你。”陳小美笑容彎起,由衷感謝。
“不客氣。”青童低眉回應。直到陳小美進了那敞開的大門,她才抬起頭來,神色意味不明,四周的氣氛安靜得令人窒息。
閣內同樣安靜,安靜得讓陳小美懷疑是否有人在這其中。層層紗簾飛揚,纏了她一身弄得她很是不舒服。神識穿過紗簾,總算看清那坐在簾後之人。
說來也是奇怪,她在青雲山七年,竟有兩位師尊她從未見過。其中一位便是青金門的師尊,青琢。聽說青琢是五位師尊中唯一的女子,隻是陳小美沒有機會一睹其芳顏,隻因青琢在她入門之前就已下山,一直未回來過。
此次是第一次見她,陳小美下意識地想要看個仔細。卻見這位師尊鼻梁以下蒙著麵紗,唯有一雙美目旖旎。陳小美也說不清這種感覺,隻知在她看向這雙眼時,像是要被吸進去,讓她久久移不開視線。
“你就是青塵?”麵紗輕揚,瀉出天籟之音。
良久,陳小美才從呆滯中回過神來,愣愣地點一點頭。
“青水門的?”悠揚的女聲似是婉轉歌聲,聽在陳小美耳中實在美妙,隻想要再多聽幾句。
“嗯!”這次陳小美沒有分神,爽快地點了個頭。
“青水門的……來青金門做什麼?”尾音上揚,帶了些俏皮。陳小美甚至能想象到麵紗之下那勾起的笑容。
聽到青琢的話,陳小美一麵將木桶從芥子中拿出,一麵回答:“我是來請師尊幫忙,修複這木桶的。”
“哦?”隨著那悠揚的尾音響起,陳小美便看著手裏的木桶懸空而起,朝青琢飛去。須臾,木桶躺在了一隻纖纖玉手之上。
已凍得發紫的木桶,又緩緩震動起來。
陳小美瞪大了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木桶。隻見木桶身上的紫色逐漸褪去,最後竟泛起了紅潤的光!而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一刻左右的時間之內。
酒窩悄然浮在陳小美的臉上。木桶似是清醒過來,滾圓的身子晃動著。然而玉手一抓,輕易地將木桶握在其中。
“青塵,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好不好。”陳述的語氣,極美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
隻是這話聽在陳小美耳中格外熟悉。酒窩褪去,她的神色瞬間被詫異覆蓋,過了許久才脆聲道:“什、什麼交易?”
青琢美目彎彎:“你替我做一件事,我許你對我提三件事,如何?”
三件事!陳小美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來。這對話對她而言實在過於熟悉——那個叫慕遙的男人,不正和她說過類似的話嗎?
但仔細想想,青琢與慕遙說的內容大不相同,隻要陳小美為青琢做一件事,她便可以對青琢提三個要求,聽起來陳小美要占便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