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歲那年的暑假,二叔的朋友帶了一個小姑娘來做客。小姑娘小小的,怯怯的,被九歲的夕夕使喚來使喚去的,卻一點怨言都沒有。家裏的很多孩子都怕我,因為我經常板著臉,不苟言笑,讓他們以為我很討厭他們。夕夕,大概是二叔太寵她了,從來都不怕我,因此這些年裏,我和夕夕的關係最好。
看到我來了,夕夕果斷的拋棄了新朋友,央求我帶他們去公園玩。二叔和朋友許久未見,顧不得照顧這兩個孩子,就讓我帶她們走了。
這個小小的姑娘叫做尹長歌,聽起來很不錯的名字,讓我想起了長歌一曲這個蕩氣回腸的詞,隻不過,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明顯跟蕩氣回腸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著她怯怯的把手放在我的手心裏,我心中一動,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軟軟的,像小貓的爪子,輕輕的撓在我的心上,癢癢的,麻麻的。而她也像個小貓一樣,讓人既想捧在手裏小心地疼愛又想狠狠地欺負。
那個時候,B市還可以經常看到藍天,陽光也很耀眼。她似乎很少來公園,玩的不亦樂乎,隻是無論多麼喜歡的景色,都不願意放開我的手。我起初一直以為她是想和我分享,後來才知道,她是怕我放開她,所以一直緊緊地抓著。
小小的姑娘走了太多路,鼻子上已經浸出了晶瑩的水珠,可是看她列著嘴笑的樣子,我卻不想停下來。大概是從那個時候,我們就放不開彼此的手了。
我蹲下來給她擦汗,她怯怯的不好意思,問我:“小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我一愣,問她:“為什麼這麼說?”
小姑娘絞著衣角,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可是小哥哥一直都不笑。”
沒想到她會這麼想,有點無奈,但還是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小姑娘被我的笑驚住,然後迅速在我的臉上親了一下,“小哥哥,我好喜歡你。”
那個時候,她太小了,我也不過是個少年,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她自己也早已經忘記了。
有一句話我沒有說錯,那個小小的姑娘,我是真的記了一輩子,所以再次見麵時,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長高了很多,穿著漂亮的連衣裙,開心地走在徐維謙身邊。她的眼裏隻有身邊的那個青年,不曾把目光分給其他任何人。
我一直以為她和徐維謙是戀人關係,因為多次遇見她在徐維謙麵前笑靨如花的樣子,再也不是十幾年前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了。
明知道不應該,可是每次看到她,心還是不免的動了,她笑起來的樣子,還和從前一樣,是因為太快樂了,所以純淨的沒有雜質。
我把這份心動埋在了心裏,她已經有了給她幸福的人,我不能去打擾她。
她大二下學期的那個中午,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從對麵匆匆地走過來,一下子挽住我的胳膊,微微有些不自在。
我當時已經震驚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她卻以為我要把胳膊抽出去,使勁抱住我的胳膊,說道:“這位大哥,我身家性命可都係在你身上了,你隻需要配合我一下下就好了,我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本能告訴我不應該這麼做,可是當她聲音嬌美地喊出“哥哥”時,再多的理智在她麵前都崩潰了,那些溫柔的話語,那些親昵的動作,是我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
趙程明是我繼母的哥哥家的兒子,一直很崇拜我,我聽說他在追一個女孩子,還鼓勵他大膽去追,沒想到是長歌,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我當時也顧不得趙程明的反映了,滿心滿眼裏隻有眼前的這個小女孩。
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在我心中形成,如果長歌和維謙真的是男女朋友,程明不會絕對不會使勁追長歌。
這個猜想讓我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也許,可能,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後來我經過對徐維謙的旁敲側擊終於知道,他們兩個人隻是很單純的兄妹關係。
隻是這個姑娘太狠心了,當時說著好喜歡的小哥哥,轉眼間就忘了。
後來,有意無意間,我們多次遇見。我本想徐徐途之,把她一點一點的納入懷中,可是這個小姑娘太不乖了,開學沒多久就和另一個男同學親親密密的出現在我麵前,我一時氣急攻心,差點把話說了出來。
本以為長大了,變開朗了的小姑娘,原來還是怯怯的樣子。看來,父母的離婚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以至於她明明也喜歡我,卻拚命地拒絕。
隻是喜歡這件事情,你越拚命拒絕它就越纏著你,小姑娘的眼睛裏,對我的拒絕已經越來越少了。我本以為隻要再努力一點就好了,可是醫院裏看見的一幕,讓我所有的信心都消失殆盡,小姑娘和一個和她年歲相當的人抱在一起,那是她最美的年華,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