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驚心動魄!
共和國的三位擎天巨柱,轟然倒塌!他們並非同年出生,但是他們竟然同在一九七六年先後去世,是天意,是巧合?誰也說不清楚。
自然界的“天崩”緊密配合著三位元老的離世。三月,東北發生極為罕見的隕石雨。隕石在離地麵十九公裏左右的空中爆炸,三千多塊碎石散落在一縣境內,其中最大的隕石重一七七零千克,成為“世界隕石之最”。
五月,雲南西部先後發生兩次強烈地震。第一次震級為七點三級,第二次震級為七點四級。
七月二十八日淩晨,河北唐山、豐南一帶突然發生七點八級強地震,唐山被夷為一片廢墟,死亡二十四萬餘人,重傷十六萬萬餘人,輕傷不計其數,這是繼孟加拉颶風死亡三十萬人之後世界最大的災難。
接二連三的天災人禍徹底斷送了人們對未來的希望!就在人們無助絕望的時刻,一九七六年十月,“四人幫”被一舉粉碎,幾百萬群眾又一次湧向天安門廣場,他們終於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春回大地!
在這跌宕起伏的大起大落中,田建設高中畢業了。這一年,田建設幾乎沒有什麼時間讀書,他主動的參加著各種各樣的悼念慶祝活動,這些活動一次次震撼著他的心靈,讓他終於衝出了迷霧走向了現實,讓他脫離了狂熱走向了清醒。
這一年,田建設也經曆了人生的第一次重大挫折。
高中兩年,田建設被公認為才學兼備的優秀學生,但學校認為田建設有些脫離群眾自命不凡,不善於平等地和同學們打成一片,這自然是小資產階級情調的表現,在一切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時代,田建設最終沒有被推薦為工農兵大學生。
自在必得的田建設遭受了人生路上的第一次沉重打擊。他恨不得放一把火把校長的房子給燒了。沒有放火燒房的田建設隻好來到宿舍收拾起自己的破被子爛褥子勒一條麻繩卷鋪蓋回家。
一路上,田建設隻是摔摔打打罵罵咧咧暗罵老天不公。想起自己的臉麵,隻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了此殘生。
回到家,田建設衝進自己的房子,一頭撲到炕上拉過被子蓋住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父母看兒子委屈,也不敢過分說他隻好把飯菜端到他的嘴邊讓他吃上幾口,吃完他繼續悶在被窩裏暗自傷悲。
父母沒辦法擔待他的痛苦,這種痛苦終究還是要靠自己消化,過了些許時日,這一股子邪勁慢慢泄了,田建設趁沒人溜出村子來到北原上散心,他獨自咀嚼著難言的痛苦,讓心髒的承受能力逐漸增強來適應這個多變的社會。
陽春三月,北原上的菜籽花金黃滿地,望著這一地的燦爛,他心情逐漸開朗起來,也伸手糟蹋了幾串花枝。他的舉動被不遠處的一雙眼睛看了個正著,負責看護生產隊莊家的壯漢一路怒罵著衝向了田建設,田建設一看大事不妙,撒腿就跑,眼看著越追越近,想著自己免不了一頓毒打,雙腿發軟的田建設一拐彎發現崖下有一個小洞,一頭拱進去才知道這是一個臨時廁所臭不可聞。他閉著鼻子強忍著穢氣大氣不敢出一口躲過了這場劫難。腳踩在他頭頂上的壯漢楞是沒有發現狡猾的田建設。
鑽出臭洞的田建設想起剛才一幕有些得意。嗬嗬,自己還挺會遊擊戰的麼。懂得遊擊戰的田建設從此絕不下地幹活也不幫助父母管持家務。他召集起全村的小孩開始“打家劫舍”。白天他帶領他們偷生產隊的紅苕西瓜柿子苜蓿桃子蔥薑蒜,晚上他組織這一幫小屁孩打巷戰,偷雞摸狗嚇唬人。最驚奇的一次是他學綿羊叫。把羊拴在門口的主人聽了個真切以為母羊要生產了,趕快衝出來看個究竟,他已經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
田建設太有才了,他模仿各種動物的叫聲是天下一絕。
革命的武裝需要先進的“武器”。田建設因陋就簡把廢棄的自行車的鏈子卸下來做成了連環槍,拿上火柴塞在“槍頭”,一扣扳機,火柴一聲爆響“嗖”地彈射了出去甚至可以擊穿皮膚。哪些小屁孩睜大了眼睛看了個仔細,看完嘴巴都合不攏。
“哈哈,神奇吧?跟老子玩,老子給你們一人製造一把。”大家轟然叫好,就這樣,田建設組建起了自己的“手槍隊”,有了短槍不行換要有長槍,玉米杆扯掉葉子拴一根繩子跨在身上就是長槍。為了美觀,他們把自己的紅領巾拴在槍身,跑動起來,紅領巾迎風飄揚,煞是好看。田建設帶領這自己的“長槍隊”“短槍隊”四處征戰,打遍四鄰五舍無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