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有過這一陣的經驗，侯旭易不用別人解釋也明白，山口站著那位，又是一個自己惹不起的麻煩。
隻是不知道這個麻煩，是衝著自己還是衝著玉玲來的。
“侯大哥，怎麼辦？”雖然侯旭易是眾人之中最弱的一個，可是眾女習慣了唯他馬首是瞻，遇上這種情況，第一個就問他的意見。
“還能怎麼辦？”侯旭易心頭歎了一口氣，有意無意的瞟了玉玲一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迎上去再說吧！”
…
紅色的身影，是個喇嘛，左手持經輪，右手握著一隻法螺。
瘦瘦小小的老喇嘛，臉上皺紋密布，形容枯槁，全身上下好像沒有四兩肉現在的樣子，仿佛隨便來一陣風都能將他吹走。
不過看著這位，侯旭易心頭卻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先不說剛才的感覺，就是現在，看著那雙宛若大海般深幽的眸子，侯旭易就覺得眼前這位實在是深不可測。
而且他隻是簡簡單單的往那兒一站，便有一種嶽峙淵停的氣質，仿佛就算是泰山崩於眼前，都不會有絲毫的色變。
不動如山。
“上師有禮了。”侯旭易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做了一個揖。
這個揖做得可是有講究。雖然在來之前常羲曾經教過侯旭易幾種麵對藏地大德（往往也就是神靈在地上的化身，通常叫做活佛）表示恭敬的招呼方法，可是此時，作揖毫無疑問卻是表明身份的最好方法。
作揖在藏地並不通行，這種行禮方式無異於就是再說：“喂，我和你們藏人沒啥關係，我是漢人！”
而且，讓他去做那總“五體投地”一類的禮節，他還真做不出來。
老喇嘛微微地笑了一下，豎掌於胸前，微微的躬了躬身子，還了一禮。
侯旭易有些奇怪，這位怎麼不說話？難不成聽不懂我說的話麼？隻是看著自己現在的樣子覺得自己很有禮貌所以給個回禮？
還沒等他心裏這個奇怪的念頭退下去，腦中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差點讓他嚇得直接做到地上：“貧僧還禮了。”
這是什麼玩意？侯旭易肯定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這位老喇嘛的嘴唇在動，甚至除了提到胸前的右手，他全身上下根本就沒有一點地方在動的。那自己腦子裏的聲音又是怎麼出來的？
“六識神通？上師的修為很精湛啊！”侯旭易還在驚疑不定的時候，身後的玉蟾突然站了出來，微笑道。——隻是侯旭易怎麼看，都是覺得是冷笑居多。
很明顯，老和尚那句話是對著自己隊伍裏所有的人說的，大概每個人都收到了。
聽到玉蟾的話，侯旭易的心頭不由得狂跳了一下。在來之前常羲給他補過課，對藏地神靈的法術也有過詳細的解說，雖然他能一一記下來的並不多。
但是六識神通，卻是他剛好留下了印象的一種。
嚴格來說，六識神通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法術，基本上隻是屬於藏地密宗法術裏的中間階段，比起更高級的“直指本心”來還是要低上幾個檔次。
可是“直指本心”，卻是隻有密宗中有數的幾位才能夠掌握。——遠有蓮花生大士、七覺士，近有八思巴，當然，據說每代的達賴和班禪也能在經曆了刻苦的修行之後掌握這種神通。
隻是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就從來沒有聽說還有誰能達到能掌握“直指本心”的這種境界了。
而六識神通雖然並非那麼高級的法術，也不是尋常人等所能夠掌握的。就算是這些高僧大德，沒有數十年的修行也不見得能窺視到這種境界。——藏地神靈和東方天界不同，雖然也是不死不滅，可是采取的卻是一種很奇特的方式：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