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申素銀來找林儀桐,上來的時候他嘴裏還嚼吃著什麼。
“下班了。”N行大廈這邊今天營業,林儀桐知道他今天在銀行大廳值班。
“下班了,一共來了六個客戶。”申素銀說。
林儀桐說:“那倒清淨。”
申素銀說:“是,平時叫號聲不斷,吵嚷的很;你吃飯了嗎?”
林儀桐說:“兩點多吃了點兒。”
林儀桐:“哦,要不你晚上也在這屋裏睡吧,下麵那麼亂。”
申素銀又是一愣,接著他露出了想掩飾但掩飾不住的笑容,“你一個人不是為了清淨嗎,願意讓我過來啊?”
林儀桐:“晚上聊會兒天兒,睡覺挺好的。”
申素銀打量著屋子,最後眼睛落到床架子上說,“這沒床板。”
林儀桐說:“怕啥,有的是褥子,這屋裏的中央空調,暖和的很,地上多鋪點兒褥子,一樣睡。”
申素銀說:“行,我去搬被褥去。”
林儀桐說:“你去吧,我給你找個紙箱子,拆了,鋪地下。”
申素銀說:“你別管了,我自己弄。”
屋子的麵積其實很大,就是東西放的亂,比如那兩個鐵皮衣櫃,都沒挨著牆放,林儀桐把倆櫃子推移,讓櫃子挨著貼牆;把電腦桌子也移動了一下,也緊挨著牆。
申素銀抱著一個大紙箱子上來了,被褥放在紙箱子裏放著,他把紙箱子放下後打量了下房間,林儀桐的床挨東牆放,他把一個紙箱子放到西牆邊,然後“嗤啦”把箱子撕開了,被褥也散露了出來,被褥上麵是水杯、刷牙缸子、洗頭膏啥的,一下全弄上來了。
紙箱板兒和褥子的寬度差不多,他被褥一攤開就算鋪好了床。
林儀桐的床鋪在挨東牆,申素銀的地鋪挨西牆,中間隔著很寬的地方,靠後牆還有舊的電腦桌,可以放東西。申素銀把茶杯、刷牙缸子都放在了電腦桌上。
他蹭了下額頭說:“挺好。”
林儀桐說:“你不嫌就行,要不你睡床,我睡地。”
申素銀:“不用,其實在工地幹活兒的時候,大多是睡地上,幾個人租一間空屋子,鋪點紙板子的就睡了,都是那。”
林儀桐說:“是我想得不周到,應該提前找個床板。”
申素銀說:“就是為了聊天兒,要是找這、找那的,就麻煩了。”
“對了,拖鞋還在下麵,我去拿下。”申素銀說。
林儀桐說:“你去吧。”
等了一會兒,申素銀沒上來,林儀桐想也許申素銀去吃飯或者購物去了,或者他突然有了別的事。
已經在屋子裏待一下午了,他想散步去,於是穿上棉大衣出去了。
林儀桐街上溜達了一會兒後找了個飯店要了份兒蛋炒飯吃,一份兒蛋炒飯要八塊錢,林儀桐覺得挺貴,他天的工資才四十塊錢,然後又買了包兒煙,閑抽著煙在大街上溜達,又和小英打了一通電話才往回走。
他的單身宿舍不在是單他一個人了,申素銀在他的地鋪上趴著玩兒手機呢,見林儀桐回來了說:“你去哪兒了?”
林儀桐說:“出去走了走,老在屋裏呆著,頭痛。”
申素銀的手機發不斷發出“吱吱”的叫聲,林儀桐知道這是QQ信息提示聲。
前幾天在嘉園的時候,趙天健也常常玩兒這個,用哪個東西與人聊天溝通了。趙天健見林儀桐好奇,還幫林儀桐申請了個QQ號,但林儀桐的QQ通訊錄裏就倆名字,一個是給他申請QQ號的趙天健,一個是騰訊客服。
申素銀的手機叫兩聲,申素銀就裂嘴笑笑,接著他也咯吱咯吱按鍵回複,然後又笑,好像身邊沒人似的。
林儀桐笑看著爬在地鋪上,看著後咧嘴笑的申素銀,他和誰呢,聊得這麼帶勁和開心?
林儀桐說:“你媳婦兒啊?”
申素銀扭頭看眼林儀桐回答到:“是。”
林儀桐不說話,申素銀一直聊,“吱吱”聲不端。林儀桐不屑的說:“你打個電話說,聲音對聲音多好,費那勁兒。”
申素銀扭臉看著林儀桐說:“這流量不用白不用,再說了用手機打電話不便宜,你是不知道,我們一打電話,就得說半個小時。”
林儀桐:“感情夠好的啊。”
申素銀說:“不,主要是說孩子的事,我孩子剛一歲多點,去年夏天生的,我是在孩子過完百天後出來的,一直沒見過。”
林儀桐沒想到他孩子這麼小,“你到挺晚婚、晚育的,就這一個孩子嗎?”
申素銀:“是的,可能你覺得我孩子不該這麼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