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點兒東西林儀桐,拿出那本《孟子》看了起來,一直帶在身上,卻沒有心情細看過。
看到《裏婁-章句上》的時候有人敲門。
“誰啊?”
“在呢,我。”
是申素銀,依舊穿著保安棉大衣,來到林儀桐的單身宿舍。
林儀桐想,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三十歲信奉洋人叫的男人,大概他也是寂寞吧,來找他。
林儀桐把書合上放下說:“進來。”
申素銀說:“看書呢?”
林儀桐說:“等著你來聊天,你沒來我,不看書幹啥。”
申素銀笑了笑說:“我一直在下麵看電視,以為你回下,見你一直沒下去,我就上來看看你在不在。”
林儀桐說:“才懶得出去,冷颼颼的。”
屋裏很暖和,可以說整個大廈內部都很暖和,但申素銀去一般都穿著棉大衣,其實林儀桐也是,保安的棉大衣不光暖和,還不怕磨,也不用心疼它髒。
申素銀大衣蓋著膝蓋,坐在椅子上,一開始倆人都沒找到話題,都沉默著,申素銀竟然拿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根給林儀桐。
林儀桐接了,“你還抽煙?”
申素銀笑笑說:“像喝酒一樣,偶爾抽一根兒。”
點上了煙,林儀桐來了話題:“對了,你在B銀行,當著班長,那也不賴,為啥不幹了,你看何尚,多自在。”
申素銀笑了笑說:“他是不賴;聽說任磊是你老鄉,他怎麼不幹了,沒告訴你嗎,任磊要幹,哪輪得上何尚。”
林儀桐說:“我也不知道他為啥不幹了;忘了你還認識任磊。”
申素銀說:“我們在一塊兒好一年多呢,後來我去了B行,他在這當了班長。”
林儀桐笑了笑說:“這裏出領導啊。”
申素銀林儀桐逗樂了,笑著說:“這算啥領導。”
沉默了一會兒申素銀說:“昨天說到廖磊和任磊,看你有點兒淡漠,你不喜歡他們倆。”
林儀桐:“怎麼說呢,這個兩個人,是我覺得他們不怎麼願意理我,不是我不喜歡他們。”
申素銀:“他們為什麼不願意理你?”
林儀桐說:“我哪兒知道,我對他們很坦誠;就說任磊吧,在異地恰遇到鄉人,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他不是,無動於衷還不算,都不願意接近我的樣子,我這個老鄉還不如其他人;廖雷,這個孩子更是,對我甚至有敵意。”
申素銀笑笑說:“你知道嗎,第一眼我看到你,我覺得你不是啥好人,也不願意接近你。”
林儀桐一臉錯愕:“咋、咋是這樣呢?”
申素銀:“但我第二天就改變了;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林儀桐說:“你知道?”
申素銀說,“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是第一印象造成的,再有是你給人的感覺又是那樣的不同;他們的思想、經曆,不能理解你的行為;其是廖雷,那個是什麼人,那個孩子隻認老秦,說白了吧,他還不如葛明月懂事,你就是個注定悲哀的孩子。”
林儀桐說:“老秦說屎尿是香的,那個廖雷也會慢慢相信,天生下賤的玩意兒。”
申素銀:“你看,你生氣了。”
林儀桐:“哼,他個毛孩子,我犯不上,就接觸了幾天;要說生氣,還得是任磊。”
林儀桐:“這裏曾經的班長,老鄉任磊,把我安排到後半夜崗亭上班,還不告訴我有糾察查崗的事,讓我連遭兩次罰款,不知道這個老鄉安得是什麼心。”
申素銀笑了笑,剛要說話,林儀桐又說:“這不是明知道前麵有坑,卻不去過去的人嗎?都說任磊好,他就是這樣對我的,我該不該生氣?
“我對此思索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我是想不明白,我不是小氣,就是覺得怎麼能這樣對待人呢;你是信教的人,有信仰的人正直、睿智,最重要善良,你說句公道話,按你們教裏的處理事的哲學,評評理,我該不該生氣,任磊是不是挺該遭報應。”
申素銀說:“不應該把,他不知道你和他是一個地方的?”
林儀桐說:“知道,第一天來就知道了。”
申素銀:“那他為什麼這樣呢?”
林儀桐:“我問你呢,你怎麼又問過來了?我不是說了嗎,怎麼都想不明白。”
林儀桐猛抽了口煙一揮手說:“在不管他為什麼,你就說他對不對吧,你按你們教裏學的知識來客觀的評評理,我相信你的評判,你是教徒,你們都聰明。”
申素銀說:“沒怨仇,這樣對老鄉肯定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