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火光忽明忽暗,四麵牆上刻有壁畫,可早已模糊不清,不知所繪。視線掃過,石室極其簡陋別無他物,唯有一塊通體黝黑,高一丈二,寬二丈的石碑樹立在中央,碑上的字體清晰可見。這些字體歪歪扭扭,似形非形,不好相認。視線上移,石碑上方房頂處,安了一塊白色大圓石盤。
石碑前柱著一男子,素袍長衫,負手而立,仰頭觀文,雙眼深邃,猶如星漢,其腰間佩有一柄三尺劍。男子目不轉睛低聲自語道:“這些上古銘文看起來真別扭,似乎與尋常所見大有不同,但也難不倒我。”微微一笑,伸手觸摸著石碑上的銘文,一邊感受字體線條紋路、一邊細細體會其中所表之意。
在男子右旁一位臉龐略顯稚嫩的少年依靠著石碑箕坐著,隨手翻閱著身邊的竹簡,竹簡從不同的小布袋中取出,一塵不染顯然這些是從外麵帶進來的,少年看似漫不經心卻已將竹簡分為三堆擺放在素袍男子跟前,便與取閱。作罷手上的活,歡欣一笑,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眼神充滿了崇敬,心道:“我要是有天佑哥這般本領就好了,知識淵博什麼都懂,看來這座解開這座古跡的謎題是早晚的事。”
而在石室最陰暗的一角處,斜靠著一名武者,身材中等,肌肉飽滿富有力量,雙手抱胸,雙目緊閉,其麵容藏在陰影之後,好似與眼前這兩人格格不入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安靜充實著這塊地方,若要說能聽到聲音的話,唯有室內的火把閃動聲和那翻閱竹簡的聲響。秦天佑注目石碑,這旁人看得好比天書的一樣銘文,在這男子眼中卻是品的津津有味、倒是有些樂在其中。見其伸手招來,一卷竹簡飄至眼前,緩緩展開。眼神掃過竹簡,秦天佑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手指一晃,竹簡自然卷起緩緩落在另一側。又是伸手一招,竹簡如先前般自來,如此反複,秦天佑一邊從竹簡中獲取信息,一邊以指代筆在一冊空竹簡上做著周全詳細的記錄。
望著秦天佑專注的神情,少年簸箕而坐雙手托腮,雙瞳中充滿了敬仰之情,心道:“我何時能像天佑哥一樣厲害呢?我隻要加倍努力,也是一定能做到的吧。”
忽然一個俊朗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吾神創世…,…製約混沌…,…令生死歸其中……”秦天佑眉宇緊縮若有所思,神情顯得異常興奮,“有意思,這些文字不僅用上古銘文來撰寫,還加入了不少暗語,的確是個挑戰活,有意思哈哈。”
“天佑哥,這不就意味著碑文上記載著相當重要的事,不然那些先祖們也不會用上那麼複雜的記錄方式了,對嗎?”坐在石碑旁那少年自問自答又有些抱怨的道,“哎,上頭就不能給點輕鬆的活讓我們幹麼?”
“嗬”靠在牆角的一男子斜了斜眼看向少年冷笑道,“廢話真多”說完,便低頭閉目,更不再多語。
這兩人的暗中鬥嘴,秦天佑早已習慣,麵向少年溫和的說道:“浩仔,再幫我整理一些關於上古神話的資料,我記得我們有帶著。”
“恩,的確有帶”,浩仔邊說邊從身後的大布袋裏翻找著什麼,布袋被裝的滿滿當當,想來裏麵存放了不少東西,又言,“真不明白,就沒有一種更好的記錄方式了嘛。都記錄在竹簡上,背的我都重死了,該死的旭,空長一身肌肉,都不知道幫我分擔一下。”嘴裏一邊埋怨著一邊從布袋裏翻找著那些竹簡,而無辜中招的旭則是靜靜的靠著牆,呼吸平緩好似完全沒聽到一般。
浩仔雙手遞過竹簡,滿臉不解的問道:“天佑哥,這些上古神話大多民間傳說,無憑無據的,僅靠口口相承,真的能派上用場?”秦天佑點了點頭笑道:“或許吧,或許真像你說的派不上用。但是……”話沒說完,浩仔急忙插話問道:“但是什麼?天佑哥你到是快說啊。”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讓秦天佑哈哈大笑起來,心中不禁稱讚起來:“浩仔這孩子,天資聰慧實乃可造之才。若不是之前……唉,隻怕早已名貫四海了。”秦天佑神情轉肅答道:“時之初,尚未有字,僅憑口口相述,傳以天下事,使眾知。口述之事,傳一世,十世,百世,千世,終成今日之傳說。其可信度,十取其一,不可不信,也不可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