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口裏的趙官家,即宋徽宗。有宋一代,宋天子喜歡臣下稱自己為“官家”,以拉近君臣距離,是以,有此“趙官家”之稱。
劍客心中歡喜,喃喃道,五年了,五年了,六扇門終於含冤昭雪了。
劍客嗤道:“朝廷不懼此舉惹怒軍廷嗎?”
世叔談笑風生,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眼下關中軍廷步步緊逼,我大宋朝廷既然和關中軍廷並稱四大門廷之一,若是不予還擊,豈不貽笑江湖。”
世叔和劍客聊了一會兒,當是討論這六扇門重開之後的第一個任務,期間,隻見劍客曾神情激動、言語激烈,但世叔一貫平淡恬定的神態,終於,劍客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而後,世叔鄭重道:“這個任務,很重要,此行,不得有失。”
說罷,世叔拍了拍劍客的肩膀,竟是十分蕭索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宋,從此多事了。”
江南西路,長江水道,某處。
李沉舟淡淡看著飛鴿傳書上的內容,嘴角劃過一絲笑意,謝家,哈哈,終於還是謝家最先出手了。
並不見李沉舟如何用力,紙條已然粉碎於其手中,隨風飄逝而去。
李沉舟低頭看著自己的拳頭,“拳”就是“權”,握拳就是握權。
李沉舟的心中驀地熾熱起來,江山如畫,英雄競折腰。
福建路,劍南州,某處。
大殿內,火焰高照,照出大殿內的百來號人。
百來號人所穿衣服大同小異,皆是紅黑相間的長袍為主,且長袍上皆繡有光明火焰圖像,不同處在於,所繡的光明火焰的大小和數量不同。
端坐於大殿居中上首的方臘,靜靜聽完手下關於下邑城內軍廷執法隊執法始末的報告後,不由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暗歎道,這一刻,我等了好久。
謝家的小子,我方臘可真得多謝謝你。
兩浙路,姑蘇,燕子塢。
一座精致的園林裏,書房內。
慕容雋嵇右手食指,卓有旋律的敲打著桌子,這是他沉思時一貫愛做的動作。
謝幕衣、謝翎大戰軍廷的事,他已得到密保。
謝家,謝家,慕容雋嵇喃喃道,現在的時機合適嗎?依我看,還得再等兩年,謝家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罷了,我便往西湖走一遭,會會王謝兩家的糟老頭子吧。
嶺南,羅浮城,磨刀堂內。
刀廷之主、江湖六大宗師之一的“天刀”宋溢輕拭著手裏為其立下赫赫威名的刀器,淡淡道:“老朋友,你是不是孤獨寂寞了,多少年了,沒有劍的世界,刀是何其寂寞。不過,你不會再孤單了,因為,劍廷出手了。”
宋溢刀氣呼嘯,“嗤嗤”作響,便見到兩個字顯示在了磨刀石上。
原來,宋溢竟是用刀氣寫字於磨刀堂上,宋溢寫的是“謝宸”二字。
名字上了磨刀堂,便是“天刀”的下一個對手了,或者說,是下個即將飲恨“天刀”之下的高手了。
兩浙路,杭州,西湖旁。
在一處大宅裏,隱約聽到一名年邁老者的怒吼咆哮聲,“謝家是要幹嘛?怎麼會有謝家子弟出手的?”而後,一陣“咳咳”聲。
王龍生趕忙上前扶著老者道:“爺爺,小心身體啊。您別氣著了啊,我覺得謝翎做的對啊,我早就看軍廷那幫人不順眼了,要是給我逮著機會,我還不——”
王龍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了老者一臉驚怒的看著他,怒罵道:“你個小王八蛋,祖訓你都放哪兒去了,你還想學謝翎,我打斷你都腿,讓你出不了王家一步。”
王龍生自是見機不對,早就一溜煙小跑去了。
江南東路,江寧府,謝家。
謝家列祖列宗靈位前,謝慕衣跪倒在地,謝翎亦跪在旁,兩人身邊,一位頭發灰白的老者,氣的胡子哆嗦,指著謝幕衣和謝翎,良久,卻說不出話來。
老者看著謝家列祖列宗的靈位,心中自語道:“既然已經錯了,便一錯到底吧。時機也快成熟了,我謝家還是要未雨綢繆的好。”
老者心中打定主意,對著謝翎淡淡道:“謝翎,去請你二叔謝宸出關。”
而後對著謝幕衣道:“你給我起來,隨我去杭州王家。”聲音平淡,無喜無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