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快雪的眉頭終於細細地一皺。
小禮兒的心中終於輕輕的一笑。
見奪命殺招襲來,小禮兒不聞不動,隻為要知道江快雪會不會為他擔心。
江快雪的眉毛細細皺起時,小禮兒心中便輕輕的笑了開來。
若是江快雪不會為他擔心,小禮兒便會無動於衷、癡癡地等,以至於殞命刀下嗎?小禮兒自己不知道。他隻知道,他堅信江快雪會為他而輕輕皺眉。
其實,任何一個人,在江快雪的麵前對奪命殺招無動於衷,她都會為之擔心,這是人之常情。
圍觀的人看得分明,即使打心底裏看不起眼前這個灰頭土臉的臭小子,但也忍不住為其心憂,這個臭小子難道就這麼殞命刀下嗎?!
但是小禮兒不懂。他還道是江快雪對他才會輕皺眉頭。
大刀砍來,小禮兒不動,直到刀鋒出現在小禮兒的眼前時,小禮兒才動了。
大刀來勢洶洶,已然來不及變招,小禮兒向左側身一避,同時右腳前伸,少年連著他的刀撲了個空,去勢不減,被小禮兒右腳一絆便跌個狗吃屎。
江快雪旁邊的少年紛紛叫了起來。
“土包子,年紀輕輕就會使詐,這還了得。”
“關大少,這小子竟然使詐,欠揍的很,好好教訓他。”
“臭小子,別躲避啊,有種對上關大少的大刀啊。”
關大少在灰頭土臉的小禮兒腳下跌了個狗吃屎,隻覺臉麵丟盡,現下聽了這些少年的話頓時趾高氣揚起來,指著小禮兒道:“我念你年幼,不欺負與你,讓你一招,卻被你耍陰使詐,好小子,看刀!”
小禮兒聽聞此言,心中淡淡的笑了笑。
從下邑郢都客棧內被軍廷執法隊包圍開始,到了此刻終於可以領略到當時二哥青少說的話了,“我葉宇青行走江湖十年,尋俠尋了十年無果,偌大江湖多為貪生怕死、陰險狡詐之輩,沒想我今日竟能碰到四位俠客,哈哈,哈哈,即使死了也無悔了”。
想到此處,小禮兒不由又想到了二哥葉宇青,心下不由又牽掛起來。二哥,二哥,你在哪裏。你若是出了事,我必然會為你報仇!
小禮兒的心中不由竟起了一股狠氣,狠氣躥至全身。
但見關大少的大刀劈來,忽左忽右,虛虛實實,小禮兒竟然看得不真切。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無論在大蘇山上和四位兄弟掃蕩飛虎寨時還是在下邑城郢都客棧內和軍廷執法隊高手敵對時,都未有過此種情況。
對方出招再快,再淩亂,小禮兒也能從中辨出虛實,從而知道對手的攻擊點提前做出應變之策。小禮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種“特殊功能”,他隻知和人敵對時,一招一式皆可先知敵人招式所指,自己的應對之策皆由心而發。
所以,隻要不是遇上內功遠勝於他的敵人,小禮兒皆有信心破敵。所以,下邑城郢都客棧內對上內功遠勝己方的軍廷十六人王之一的“摧心掌”荊出漁時,小禮兒和沈昭義隻能以命搏命,換得生機。當時,荊出漁一劍貫穿小禮兒的右胸,孰料,小禮兒身體內竟有一股奇異真氣替其自動愈合受重創的五髒六腑,才得以保住一命。隻是,小禮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體內的保命真氣。
但是,現下小禮兒竟看不透關大少砍過來的這一刀。
為什麼會這樣?!小禮兒不知道。
大刀砍來,小禮兒無良策破之。迎上刀鋒嗎?小禮兒手無利器,身體又無渾厚內力仰仗。躲避嗎?刀花無數,虛實之間,小禮兒看不出哪一刀才是實招,所以無從避之。
就這樣等死嗎?!小禮兒已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因為萬千刀影已在眼前。
這邊的打鬥已然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能到得應天書院錄取通知書的人自然都是世家貴胄子弟或者雖無顯赫出身卻也在江湖闖下名氣的人傑,不乏武道高手,眼裏自是遠高於江快雪身旁的少年們。眾人先前見到小禮兒以巧製敵,還道小禮兒深藏不露,年輕有為。但眼下見小禮兒對關大少砍來的一刀竟不知如何破之,都不由歎道小禮兒剛剛當真是投機碰巧為之。
“鏗”的聲音將小禮兒從思緒中震回現實。
隻見一名孔武有力、龍精虎猛、約莫二十歲的少年躍入場中,方才便是他一刀震開了關大少的殺招。
但見這少年雖也何小禮兒一般著粗布葛衣,卻自有一股峭拔的英氣,令同齡人望而生畏。
所以,關大少也不由問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我!”
那少年笑道:“在下葉風,看不慣你堂堂習武之人竟然欺負這位不會武功的少年。”葉風如眾人般,也將小禮兒看作了不識武學之人。
江快雪旁邊的少年卻不由叫囂起來。
“你是何人?關大少的事你也敢管?”
“小子,活膩歪了吧,仗著會兩手功夫便跑到關大少麵前來撒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