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們把雅蘭嫁給那個魂淡了?!”米蘭一摔馬鞭翻身下馬,丟掉手裏盛著美酒的皮囊,揪住那個行腳商人的衣服領子,滿臉都是怒氣。
他臉上數月沒刮胡子,頭發衣襟全是灰塵,完全沒了之前貴公子帥哥的風流倜儻,倒有了幾分彪悍,此時抓住滿臉驚慌的老頭,看起來就三分土匪頭子的凶殘。
“老兒不知,老兒不知!隻是大家都這麼傳的,說蘭堡已經把女兒送去了曼色,蘭關很多商人因為公爵給女兒準備嫁妝大賺了一筆,不但如此,很多商人都準備在冬季大典的時候去曼色城做買賣,因為王子和王子妃的大婚也是那時候舉行,老兒隻是道聽途說,做不得真……”
米蘭深吸了兩口氣,頹然放掉已經嚇得腳軟的行腳商人,揮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
“紮營!”米蘭心亂如麻,下令手下就地紮營休息。獨自坐在一邊揪頭發,等到他的行帳收拾好,就沉著臉鑽了進去。
“都出去!都滾出去!”發脾氣趕走了所有的人,米蘭呆在空蕩蕩的帳篷裏,坐在馬紮上看著地毯的花紋,眉頭卻越皺越緊。
“老頭子一定還不知道北邊的形勢。”米蘭歎氣,心想:“更不知道自己兒子正在做什麼。”
這幾個月來,他帶著同自己妻子驚喜重逢的魯西法輾轉周遊在南邊諸省,讓魯西法的歌謠傳播開來,本就趨於崩潰的教會係統幾乎在洶湧的民意下瞬間就瓦解了,天高皇帝遠的南方諸省興起了更多的新興的宗教,有的幹脆拋棄了對神的信仰,完全倚重了職業行會或者商會這種民間組織來取代之前宗教對民眾的控製。
這完全得益於南部商貿的發達和自由。換句話說就是得益於自己父親的政策。
對領主,對家族,對家鄉的責任感終於完勝已經逐漸消失的對神的侍奉之心。群情激憤下,甚至不少小地方的教堂都會焚燒了。
沿途當然不斷有教會的死士企圖刺殺魯西法,甚至將矛頭對準米蘭,但早已做好完全準備的米蘭還不把這種程度的威脅看在眼裏,他顧慮的是曼色城和王族素來關係甚好的大主教的反應。
因為他們行蹤不定,公爵的人也很難找到他們取得聯係,這一拖就是好幾個月。他也沒有給家裏送信報個平安,現在想起來真是不該。
一直當他們結束南方諸省的周遊,繼續北上時,從南來北往的商人口中,竟然得到這個消息。
“雅蘭……”喃喃念著妹妹的名字,想著那張天真的臉,總是無奈地各種勸自己,總是輕易被自己逗得開懷大笑的妹妹。“操!”米蘭煩悶地罵了一句髒話,在自己要給妹夫製造各種麻煩的時候,老爹居然把妹妹嫁了出去,哈利能給妹妹好臉色看嗎?怎麼看現在這個時機提出完婚,都帶了濃厚的政治色彩,這是妹妹一輩子的幸福阿,就不能再等兩年嗎?他就這麼著急向那個小子獻媚?現在主動權完全不在自己手裏阿。
“米蘭?”魯西法掀簾而入,看著一臉暴戾的米蘭納悶。
後麵跟進一個婀娜女子,靈動的眼睛看看魯西法,又看看米蘭,臉上掛著詢問的笑容。
“雅蘭被接去曼色了,新年就舉行和哈利的大婚。”米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心愛地妹妹被奪走,他根本比老爸還難過。
“聽說哈利是個人物,你也不用這麼悲觀。換個角度想,說不定這是好事。我們還不知道到底預言的‘白袍’在哪裏呢。”身材高挑的女子混不在意,挽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愛侶笑著說。
米蘭和魯西法相視無奈一笑,隻有男人才會懂把妹妹嫁出去的痛吧!
“不管怎樣,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再去一次你們的故鄉,希望能找到關鍵的線索。”米蘭有些疲倦而無奈地說。他現在還不能丟下手頭的事情,隻能希望妹妹夠堅強,哈利那個混蛋有一點人性。
魯西法點點頭,握緊虞美人的手,不自然地換了換腳。回去嗎,他想到這件事,仍然會緊張,盡管已經做了好幾個月的思想準備。
“大人!”侍從在外麵大聲通報了一聲,急匆匆地掀起門簾走進來,“家裏派人來了——他們幾乎把所有能派出來的人都用上了才找到我們!——公爵大人的密信!”
米蘭嗖地站起來搶過信,看了一下封口就拆開快速讀起來,剛一開始讀,就已經變色,越往後讀,臉色越壞,到最後幹脆憤怒地把旁邊小幾上的水杯擲在地上,“欺人太甚!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