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同樣吃驚不已的黑俞,黑黎沉聲問:“什麼開始變成這幅模樣的?在這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變故,”
“黎叔,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昨天收攏後就一直停放在這裏,期間我敢保證沒有人進來過,一直等待部落那邊派人過來,”黑俞嘴裏發苦,他實在是坐鎮不下去,所以一大早就下去等候部落派來的長輩,哪裏有功夫來看管這個,他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為什麼當初搶著要來這個鬼地方。
雖然說天高皇帝遠,在這裏他最大,還能撈點油水,但這也太邪門了,他寧可乖乖回到部落當他的凡境修士去,大不了突破骨境的時機晚點就是了。
擺了擺手,看了眼天色,黑黎轉過頭對黑俞說道:“趁現在太陽還沒落下,叫幾個人把這些屍體拖出去燒了,一定要燒成灰,不能留下半點陰氣,”“是”,匆匆應了聲,黑俞急忙跑出去喊人過來,看著這些屍體他就感覺頭皮發麻。
山嶺雖陰鬱,條件險惡,但黑山部在這經營了怎麼著也有數十年,山坳附近的古木早就被砍下,清出一片四五裏的空地,黑山部特地設下結界隱蔽氣息,隻要不是太過強悍的荒獸,都不會發現這群人類的存在,入口用柵欄圍起,一邊一個立著兩個用木頭搭建的架子,起著巡視樓兼瞭望台的作用。
空地上亂雜雜的立著不少窩棚,擠滿整片空地,任誰第一眼看上去都會以為這隻是個普通的雜居點,而不會和一個正常的中型部落外加幽魂赤金這種貴重靈材聯係在一起。
越往裏走道路越是曲折複雜,建築房屋的材料也逐漸由木頭茅草變成土石,雖然看上去還是那般簡陋,但相比於外麵隨意搭建的棚子,給人一種已是頗為不錯的感覺,礦洞就處在居住地盡頭那棟三層石屋背後,兩者間隔約莫兩百多丈的距離,站在屋頂,一眼就能看清整個居住地的所有情況。
大量的老鬆木搭建在一處,澆上大量火油,把那些屍體依次堆疊在上麵,三三兩兩的奴隸從棲身的窩棚當中走出,遠遠的看著這邊,臉色一片麻木淒苦,現在躺在那的雖不是他們,可誰知道在以後,會不會有相同的事情發生,又會有多少人不幸死去,哪怕不死在這裏,常年在礦洞當中勞作,發掘那等妖異的金屬,在地底陰氣的侵襲下,他們又能活多久。
黑煙升騰,貪婪的火舌瘋狂舔*舐*著僵硬青黑的屍體,發出刺耳的噝噝聲,屍體內的冰涼刺骨的陰氣不斷冒出,在陽光的照射下不斷融化,和黑煙糾雜在一起向天空飄去。
早在黑俞處理屍體的時候,黑黎就帶著幾名得力下屬朝礦洞深處探去,他必須及早摸清情況,如果事態嚴重,可能還會向部落申請援助。
燃燒精血,林雲一路急趕,帶起的血色氣浪不知驚嚇了多少禽鳥,終於在天色完全黑下來的那一刻趕到蕤山山脈,循著黑黎身上靈魂奴役的感應,林雲朝山坳處筆直行去,入夜後的山嶺一片黑暗,密集的樹木把山地遮擋的嚴嚴實實,偶爾才能從樹葉的間隙當中透出點點光芒,昭示星月的存在。
妖獸的呼嘯聲此起彼伏,不時有瀕死垂危的淒厲慘嚎夾雜其內,在這等時刻,哪怕是實力堪比靈境修士的林雲,都乖乖收斂全身氣息,老老實實依靠自己的雙腿前行,不時還要躲避一些路過的異獸荒獸,對修士而言,妖獸的肉是大補之物,相應的,對於那些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當中妖獸來說,人類修士就像是一株會動的寶藥,一株吃下不會擔心吸收不良的寶藥。
每一名修士的全身血肉都被天地元氣衝刷錘煉過,每一分血氣都蘊含極大能量,能吃上他們的一塊肉,喝上他們的一口血,相當於每頭妖獸苦修好幾天的所得,因此,在山嶺當中,尤其是在夜晚,如果還肆無忌憚的放開全身精氣,散發自己的氣息,那完全就和找死無異,是在赤裸裸引誘那些妖獸犯罪。
好在林雲心神修為夠高,心神之力的凝練程度也非同階修士所能比擬,外放心神,能夠達到十裏之遠,方圓十裏內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觀察,隻要不遇上那些達到靈境的荒獸,林雲在這山林可以說是自保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