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哪!”陳慕低喝一聲,那雙眼睛能噴出火來,說出這樣的話,還算什麼親人,簡直是狼心狗肺。
小叔陳運昌是爺爺的老來子,從小嬌生慣養,他父親也對這個小了十幾歲的弟弟寵愛有加,當年爺爺腰腿不好,是他父親一手撐起這個家,供陳運昌上學,上完學後娶媳婦,他父親對小叔付出的,對他這個兒子還要多,卻沒想到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陳運昌嚇得臉色變了變,陳慕的性子他多少有些了解,“在大禹廟裏。”
聽到大禹廟三個字,陳慕的眼圈瞬間紅了,那地方怎麼能住人。
陳慕拔腿就往大禹廟跑去。跑到大禹廟不遠處,透過破舊的窗戶看到母親憔悴的容顏,肩膀輕微抖動在那輕輕抽噎,陳慕在也控製不住,滾燙的淚水落下來。
病了半年的父親躺在門板上吊著一口氣,破廟一角,廢舊磚塊胡亂壘在一起,上麵放了一塊木板,木板上點著半截蠟燭,微弱的燭光下,小弟氣呼呼的坐在地上。
在幾米外,陳慕都能聞到牛屎味,而且他看到大禹廟中,竟然隻有幾個包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陳慕羞憤難耐,作為兒子,讓父母受這麼大的委屈,他覺的自己很無能。他更加氣憤,父親累死累活半輩子,臨了竟然沒有安身之處!
“媽,我回來了。”陳慕擦幹眼淚推開了那扇破門,笑嗬嗬的看著母親姚桂蘭。
姚桂蘭身子一顫,扭頭看著陳慕,眼淚瞬間湧出來,撲上去抱住陳慕哭個沒完。對於一個農村婦女來說,她的天已經塌了一大半,丈夫病重不起,又被掃地出門,大兒子陳慕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
“小慕,你告訴媽,媽該怎麼做,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不是一個好妻子,我……”
“媽,你別這樣,你是世上最好的媽媽,別哭了,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慕打斷姚桂蘭的話,幫助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摸著母親滿是皺紋的臉龐,陳慕的心像刀絞一般,他的母親年輕時是出了名的美人,而如今卻被折磨的這般憔悴,比他過完年臨走時,又蒼老了許多。
小弟陳悅顯得很興奮,騰地站了起來,抱住陳慕道:“哥,你可算回來了,我們被趕出來了。爺爺不僅沒給一分錢,連一畝地都沒給我們!”
陳慕瞬間火冒三丈,欺人太甚,他沒想到小叔和爺爺做的如此決絕,竟然讓父親淨身出戶!
扶著姚桂蘭坐下之後,陳慕又來到父親的身邊,握著父親枯瘦如柴的手,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
“爸,我回來了,今後不走了,會好好照顧你和我媽還有小悅的,你放心,屬於咱們家的東西,我一定奪回來。”陳慕說完站了起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既然他回來了,那就要奪回本該屬於他們的一切!
“媽,我去一趟老宅,你和小悅在這裏等著我。”陳慕不由分說,強行讓小弟和母親在這裏等著,獨自一人往老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