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仱萱,她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們是從孤兒院長大的。養父母是南方人,十多年前去北京經營生意,他們去世時我才十二歲,那羞澀的青春期是姐姐陪我度過的。
一年前,姐姐安仱萱去日本留學的那天,伴隨著我無比的喜悅去給姐姐送行。姐姐天生就不會打扮,衣著比較土氣,一件淺黃色的風衣裹著高領羊毛衫,黑色的棉褲又寬又鬆,明顯遮掩了線條凹凸的身材。在我興高采烈之餘,姐姐抱著我失聲痛哭。那天的溫度很低,零下,她的淚卻熱得發燙,把周圍冷冰冰的空氣驅趕走了。
她去等候室前,給了我一個小巧的香囊,金黃色的。她紅著眼說:“昨晚想了一夜,我不能帶走它。如果他還沒有結婚,轉告給他,兩年後一定要等我回來;如果他結婚了,你就把香囊還給他。”
我點了點頭,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有淡淡的薄荷、丁香、甘草的味道,琢磨了許久,也不知道有什麼珍貴的。
席簫,是姐姐的前男朋友。姐姐去日本留學後,我有時看見樓下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很安然,卻很冷峻,他的手指敲著板凳,像在等什麼人,我懷疑他是姐姐的前男朋友。當我下去尋他時,他卻不知所蹤,隻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之所以要去日本,為了改變一段感情。頭一兩個月,姐姐經常來電話,一是想念我們,二是跟我們說一些她在日本發生的事情,她碰了從少女時代開始追的女歌星濱崎步;饒有興趣地訴說大學圖書館裏的同學通宵看書的現象,因為這現象在中國的大學是鮮有的;一個月後她去了富士山,還去了靖國神社。然而漸漸地,她不再說她在學校中遇到的趣事,以及去過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