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側神情略緩,眼神稍鬆的蘄桀,突然眼含深意的看著瞳山開口了。
“閣主,蕭星攜帶幽煞珠無緣無故的來此,怕是其心有異啊……”
此話一落,陰無咎一滯,原本還有些猶疑森冷的目光,猛地一鬆,饒有意味的瞥了對方一眼,不置可否的一笑,沒有言語。
他知道這是蘄桀對於先前瞳山那質疑的反問做出的回擊,其實說穿了,就是一種挑撥離間,想要借自己之手除去對方的算計罷了,包括先前瞳山的質疑與反問,都是如此,明眼人一聽就知道。
對此,他不做任何態度,反而樂見其成,這麼多年來,他竭力搞出兩個同宗不同門的勢力,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甚至他都打算了好了,不管此時能不能成,他都要在此地了解自己多年來的心願,將手下的人全部清洗掉,不管是落星城的,還是星辰閣的,統統埋葬。
為的,就是能將自己當年那一段事,那一段永遠不願意被人提及的事,係數埋葬在此地,為此,他還專門讓兩方靈宗以上的人全部彙聚在此地。打得,就是這個算盤。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些手下,不管是落星城,還是星辰閣,都對自己有異心,一方是防備,一方是仇恨。
一域之主,不是嘴上說說的,愚鈍之人,坐不住。
隻是,幽煞珠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原本的心思,額,應該說,是對於幽煞珠的渴望與貪婪,暫時遮掩了他心裏的殺意。
若非如此,此時此地,恐怕早已殺了起來。
一側,瞳山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蘄桀,心頭一鬆,沒有開口。
不出言挑撥,反而是壞事,那說明蘄桀有著其它想法,很可能是坐山觀虎鬥,翁做釣魚台的想法。
出言挑撥,則表示蘄桀接受了他的好意,開始表明他的態度,因為明眼人都能聽出來,這是損人利己的話,想要挑起陰無咎的殺機滅掉瞳山。
而他們要給的,就是這個效果,隻有這樣,他們才能一明一暗,伺機而動。
其實,不管結果如何,在蕭星出現在這裏,在他走出天瞳宮,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那一刻,他的結果已經注定。
因為他本身的存在,便是一個讓九域大亂的節點,如果有人知道他被陰無咎囚禁在這裏,那麼當年天瞳一族被滅的事,勢必會被重新掀起,屆時,不管野心勃勃的梟雄,還是虛情假意的義修,都將乘勢而起,將星辰閣覆滅,去奪取那鎮域之主的資格。
此間,瞬息靜默,片刻後,陰無咎嗬笑著打破了沉寂。
“蘄皇多慮了,瞳族長久居此地多年,早已不諳世事,多慮了多慮了,嗬嗬……”
“是麼……但願吧……”
意味深長的低語響起,在陰無咎看不到的某刻,蘄桀對瞳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瞳山麵無表情的移開了目光,
一切,都在無言中達成,兩人看似嫌隙,實則暗合的共識已起,隻待時機一到,沉澱在各人心中的欲望,便會爆發。
“瞳族長,不知你可有辦法知道它的下落?想必您也知道,此地乃是我閣重地,其下孕育無數殘靈,而幽煞珠恰恰是這些殘靈的克星,一旦有什麼意外,這處寶地可就難保了。”
片刻後,陰無咎開口岔開了話題,看著麵前緘默不言的瞳山,眼中意味難明。
瞳山頓了頓,心底閃過一絲冷笑,淡淡開口:“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在它發動的時候才行,平日裏是無法感應的。”
“這樣啊……看來,也隻能等他們的消息了……”
陰無咎一滯,滿是貪婪的雙眼閃了閃,隨即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點頭對著瞳山側身一禮,道:“一起?”
瞳山不置可否的點頭,隨身而上,陰無咎也不以為意,笑了笑,與其並肩而走,眼神暗閃,嘴角隱帶冷笑。
其身後,蘄桀三人眼神各異的看著前方相攜而走的兩人,悄然對視,又轉瞬側目,各自凝某一方,眼神空洞,臉色難明,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
錯綜複雜的算計,善惡難分的敵友,蓄勢待發的殺機,蠢蠢欲動的欲望,此時,毫不知情的蕭星不管他願不願意,也已經被明裏暗裏的眾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隻待他現身的那一刻,風雲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