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珍不說話,蘇青道:“反正到時候我們自會親自出馬,不用你來告知。”
說話趾高氣昂,沐雪兒沒想到蘇青這般無禮,氣憤道:“銀珍,因為那日你救了我,我是來為你出謀劃策的。”
銀珍依舊不做聲,本來救她隻不過是因為不想秦玉兒在這個檔口惹出禍來,別無他想。
沐雪兒無趣準備回前院,偏巧這個時候王紅笑尖著嗓子道:“我倒想聽聽你要為銀珍出什麼謀劃什麼策?”
沐雪兒走到王紅笑跟前,笑道:“世人都說銀珍和櫻木是一段好姻緣,可惜我看櫻木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倒不如——”沐雪兒故作懸疑,停住了話。
王紅笑看沐雪兒眼眸忽閃,自知這個女子不是個簡單的人,便道:“有話快說!”
沐雪兒咯咯一笑道:“紅笑前輩速來愛用香料,這種伎倆更是得心應手。何須我來說,我竟真是愚蠢,班門弄斧了。”
說完便急急的走開了。
王紅笑微一思忖便知道沐雪兒說的是什麼法子。心裏猶豫不決。可是仔細想想銀珍這個傻孩子,若不是使個什麼招數定然不會做違背良心的事,而櫻木那個臭小子若不是違背了良心也絕對不會接受銀珍。心裏暗暗稱讚,沐雪兒此計雖然陰險可卻是良策,自己注意分寸,莫傷了他二人也便是了。
是夜,微風和煦,花香嫋嫋,月圓中天。
李暮延和於春在前院與一貧等人商討消滅魔族的最後細節,深知過了今晚必然與魔族有一場大戰。
後院微微亮起的燈,隻有秦玉兒在房內修煉,銀珍和蘇青並不去打擾在梅花林賞月。
王紅笑此時笑盈盈的拿著一壺酒走了過來,她素來愛喝酒,銀珍隻是皺了皺眉頭,準備備些清茶來醒醒,
剛端起茶杯卻被王紅笑打翻在地。
蘇青撅著嘴怒囊道:“姐姐,我們走吧。”
王紅笑一把抓住銀珍做喝醉狀道:“我們娘倆說些體己話,蘇青你先回去吧。”
銀珍對蘇青點了點頭。
明日大戰避免不了會受傷,甚至丟掉性命也是很有可能的,銀珍扶王紅笑坐下來,又倒了一杯茶道:“其實殺死姐姐銀素的不是沂水山莊的人,是——”她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眼下各家放下仇恨,若這時說出來以王紅笑的性子豈不是要惹出亂子來。
“是另有其人,很有可能是之前古玥門的人。”
王紅笑道:“說起這事,那林乾承是個縮頭烏龜,江湖上人人皆知,我約了他幾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延緩了,結果最後躲進了訛化山。這次上山一舉殲滅,管什麼沂水山莊什麼魔族。”又喝了一口酒,道:“珍兒,你陪我喝一杯吧。”
此時此景,喝一杯也甚好。銀珍替自己到了一杯酒,不甚酒量的她微微輕啜一口,入口苦澀,但回味略甜。
王紅笑見銀珍小心翼翼的樣子,笑道:“酒就要大口大口的喝。等你喝的差不多了,我給你講講你爹的故事。”
銀珍一愣,呆呆的看著王紅笑,這是她第一次說起這個話題,從前銀珍問過多次,都被王紅笑回絕了。她喝了一大口酒,肺腑瞬間蒸騰起來,火辣辣的。
王紅笑拿起酒壺又灌了銀珍一口,道:“酒是個好東西,女兒你以後就會明白。我以前也不愛喝酒的,隻是身不由己,惺惺作態,與那些尋花問柳的人應付應付罷了。”
銀珍甚是驚訝,她早就知道王紅笑是個風塵味十足的女子,卻不料她會自己親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王紅笑繼續道:“珍兒你放心,當時的我可精明這呢,從來沒有失了身子。可惜後來遇到了你爹,他是個販賣香料的客商,從九州的洛水城到西域來來回回了很多次,每次都會在我那裏說上幾句話然後小酌幾杯。”
說著話王紅笑又喝了一杯。神情輕鬆了許多,又道:“後來我就央求他帶我離開那煙花之所,他也欣然答應了,說若我許了他,他便帶我離開,然後我就一直等,卻發現自己已經懷上了他的骨肉,可他再沒有回來過。我去了那個他必須經過的邊陲小城孤煙城等他,結果他竟死不承認,說我下作,誣陷他,我便殺了他,後來生下你和你姐姐,我沒臉見人,便將你們遺棄在了祁山腳下。”
銀珍對自己的身世已經不再驚訝了,但沒料到自己的父親卻是個薄情的人,想來如此,不然王紅笑也不至於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