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睜開迷蒙的雙眼,感覺渾身酸痛無比。露出一截藕臂,揉了揉眼睛。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你醒了。”沙啞而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她一坐而起。棉被順著肩頭滑下,露出大半個肩頭。
他伸出手,想要幫她把被子移上去。她卻猛的將身子向裏側移去,眼神驚恐無比,似乎麵對的是那洪水猛獸。
他的手尷尬地舉在半中央,良久才慢吞吞地收回來,放在身側。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她看著他,確定他不會再跟過來,她懸著的心才安心的落了下來。她感覺得到,他要是再如昨夜那般來一次,她一定會死的。
她怯怯地對上她的眼睛,那如墨般的眼睛裏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有自責,有無奈,有傷心,還有許許多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昨夜那紅的滴血的眸子,似乎隻是她的幻覺。還有他一身清爽和如仙的氣質,與昨夜那個邪魅的男子判若兩人。若不是身體上傳來的異樣感受,真實的提醒著她昨夜的瘋狂,恐怕她又會以為,那不過是夢一場。
“我會娶你的。”
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小不一、青青紫紫的淤痕,似乎在述說著他昨夜的粗暴。
“你要娶,我就一定要嫁嗎?”那時,她不知自己突然間哪兒來的那股勇氣。她對上他的眼睛,問道。
他愣在了那裏。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對,你宮月兒也會是我東方晨軒今生唯一的妻。”
“誰是你的妻?誰要做你的妻?我宮月兒今生今世都是南宮翌的妻子。我們拜過堂,他才是我名正言順的丈夫。”她大叫起來。
他被她激烈的情緒嚇住了。眼裏全是不可置信,濃濃的憂傷從他的身體裏溢出來,將他密密的包圍。
“你是我的師父啊!是如父親一樣,把我一手帶大,我一隻敬仰的師父呀!你在對我做那種事的時候,你不覺的羞愧嗎?你如仙的氣質都是裝出來的嗎?其實你體內居住的,根本就死一個惡魔。”
聽著她中傷的言語,他的臉由紅轉為蒼白,然後又迅速地變清。父親嗎?這十多年來,他在她心中始終都隻是扮演著這樣一個角色嗎?哈哈,他苦笑出聲。
“你告訴我,那個魔鬼不是你。你還是我那如仙的師父,那一切都隻是一個夢。好不好?”她爬過去,也不管自己赤裸在外的肌膚。她揪住他的衣領,充滿晞意地看著他,“你說啊!你說啊!告訴我,那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他不理會她,楠楠地問著:“你真的從來都隻把我當做父親嗎?年少時的那些——”他的聲音已有些哽咽,“也隻是對父親的依戀嗎?”
她的沉默使他跌入冰窖。
“你對他的——感情——竟已如此之深了嗎?”心,在被淩遲。
“我是她的妻子,我是南宮翌的妻子,我宮月兒是他南宮翌的妻子??????”她一遍遍的述說,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他按住她揪著他衣襟的小手,用力拉開。轉身,一步一個腳印的離去。似乎走的不是路,而是荊棘。可是,為什麼疼的地方卻在心口。
她跌坐在床上,哭的泣不成聲。
晨軒有些笨拙地關上書房的門,背靠在門上,全身的力氣似乎在這不遠的幾步距離,已經抽幹。嘴裏有猩甜的液體從嘴角溢出。
踉蹌地走到書房的軟榻前,胡亂地倒在上麵。
那一夜,他不受控製地傷害了她,醒來後卻製造了一個假象,使她以為那不過是夢一場。一個月前,他再次失控,又一次狠狠地傷害到了她,他因無法麵對她那控訴的眼神,選擇了離開。
他去了城外的月女祠,他希望借著她的香火來安定自己那顆躁動不已的心。可是,一到有月光的夜晚,他便無法控製自己。他想她,瘋狂地想她,想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想她的一顰一笑,想念她那殷桃小嘴裏發出來的茵茵之語,想她溫軟的身體。幾次,他都已經走到了月女祠的門口。可是,他不想,不想再以那樣的方式去傷害她。所以,最後,萬般無奈之下,他動用了改天換運之術,使天空中整整一月沒有再出現月亮。同時,連綿的秋雨也下了整整一個月。
他在月女祠也呆了整整一個月沒有出去。可是,他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因他的一時之力天翻地覆。直到,有天有許多人來月女祠上香,使原本清淨的地方又熱鬧起來。後來,每天都有很多不同的人來,他燜看起來甚至是有些狼狽。漸漸的,他了解到了外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