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民間術士斷言,此乃“天怒”。東海國近年來國泰民安,富饒繁華。上位者隻知安享太平盛世,卻漸漸遺忘了陰陽二使。全國各地的聖陽廟和月女祠多年不修,已呈坍塌之勢。香火也是日漸稀少。所以,陽君不出,月女不照,這才有了今年這大禍之災。或許,這還隻是個開始。
一時間民間恐慌。
半月之前,東方辰睿奉旨奔赴全國各地災區,安撫流民,修築堤壩,賑銀救災。同時,皇帝不惜勞力、物力,冒雨大肆擴修聖陽廟和月女祠。百姓為求安生,省吃儉用,隻為買得一炷清香。聖陽廟和月女祠猛然間香火鼎盛。
盡管外麵已是如火如雷,逍遙王府卻任是一片安然。月兒更是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寧靜日子。她現在幾乎都不出房間半步,也很少說話。有時候,彩兒看不過去,故意逗她,到最後,也一直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再哪兒自言自語。浩閩和王小語偶爾會帶些小玩意兒過來看看她。可是,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會為了一些小玩意兒樂的半天都和不上嘴的小姑娘了。
前些日子,她拿著逍遙王的令牌去了一次東宮。宮裏的生活還是那樣的簡單明了、枯燥乏味,卻也暗藏深機,危機四伏。歐陽明月變得更加的讓她看不懂了,也憔悴了不少。或許是擔憂在外救災的太子吧。
她沒有在那裏逗留太久。出宮的時候,不“巧”的遇到了路過的珍妃。她看著她,那眼神,有輕蔑,有渴望,還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她讓她感到害怕,卻也隻是那麼一個眼神,她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為聖陽廟和月女祠再度香火不斷,再秋月綿延的第三十天夜裏,漆黑無星的天空終於掛起了一輪圓而不亮的冷月。站在窗前,看著遙遠的天空,月兒喃喃自語:“第三十天了呢——”
對於師父的消失,月兒說不出心裏是怎樣的感受。一方麵,她很慶幸,他的消失使她不用擔心該如何去麵對彼此。但另一方麵,她又有些氣憤,哪兒有他那樣的。明明兩人都已經??????他卻這樣避著她。難道他就沒有個解釋嗎?畢竟那可不再是解毒了啊。解毒?難道他在為她解毒的時候也中了毒?月兒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會是這樣嗎?若真的是這樣,那她又情何以堪。
“小姐,水已經放好了。”彩兒在她的背後說。
“嗯。”月兒轉身,想著屏風後麵的浴桶走去,“你去睡吧。入秋了,天也漸漸地涼了起來,晚上蓋好被子。”
“是。”看著隱入屏風後麵的女子,彩兒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的小姐終於要走出那段記憶了嗎?這些日子以來,正常人都可以看出她的不高興。其實,她心中總是存在著一個疑問,卻不敢開口問她。
她不是很喜歡晨軒公子的嗎?以前晨軒公子恪守師徒本分,即使心中已有了超出了師徒之情的感情,卻也強迫自己把她隻當作徒弟來看。如今,他已經親自用行動打破了這份關係,她不是應該高興嗎?難道是因為晨軒公子這一個月的杳無音信?
彩兒偏著頭想了想,覺得這樣可以說得通。要是哪個男人在頭一天晚上與自己翻雲覆雨,卻在第二天早上一爬起來就消失,而且還不是一時半會兒,一天兩天,而是一個月甚至更久,她也會高興不起來的。
原來,小姐是在生悶氣呢!彩兒了然的笑了。轉身關好了窗戶,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