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宮廷篇:猜測(2 / 2)

“對不起。”

看著眼前這個向自己說對不起的男子。她該怪他嗎?是他將她一手養大,授於她一身武藝;他並沒有將她如母親所說的那樣,將她寄養在一戶普通的好人家裏。是他的漠然,讓她失去了並不知道有沒有的重要證據。她要怪他嗎?

“你剛剛是在懷疑我?”突然,他用犀利的目光看著他,肯定地問。

淚珠突然凝結在了眼角,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稀薄起來,呼吸有些困難。“我——我——”月兒直覺想要否認,卻在他的注視下,隻能吐出一個“我”字來。剛剛的心痛,此時已被一股莫名的恐慌所替代。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步一步地走進她。她慢慢地後退著,直到身後傳來一陣冰涼。她已經退無可退。身後是一堵牆壁。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兒聲音來。

“身居高位之人。逍遙王的確是身居高位了,對吧?”他雙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他將她困於她兩臂之間。

“十五年前,宮家滅門之時,我不該碰巧的出現在怡州。是嗎?”他欺進她一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她一動也不敢動,將身子使勁地貼在身後的牆壁上。小心地避開他的眼睛,將頭偏在一邊兒,大氣都不敢出。師父的眼神很可怕。

“我不該一次又一次地讓你放棄報仇,和我回雪山。對嗎?”他對著她的耳朵問。他呼出的氣噴在了她的脖子上,癢癢的。

“就算知道了真凶,也沒法報仇?”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你師父。是我將你一手帶大的,若我殺了你宮家滿門。你卻也不一定下得了殺,殺了我來報仇。是嗎?”

“我情願不要你的這種仁慈。”晨軒咬牙道。手握成拳,傳來骨頭錯列的聲音。

月兒小心地轉過臉,麵對著她,低垂著腦袋。“師父??????”

下頷傳來一陣刺痛。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他的目光。“為師的丫頭,你——真是好樣的。”她撞進了他的眼睛裏。那裏充滿了失望,痛苦,還有苦苦壓抑著的怒火。

他甩開她,轉身,大步離去。

晨軒很害怕,他怕他要是再留下來,他會忍不住撕碎了她。

看著眨眼間就消失在眼前的人,月兒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似的,從牆上滑落了下來。她盯著他消失的地方,許久。“師父——對不起。”幾不可聞的聲音。

心,很痛很痛。眼皮好沉重,好累好累。好想睡覺。

京城新開了家酒樓,名叫“一裏香”。一裏香其實是一種酒的名字,也是這家酒樓的招牌酒。酒如其名,果真可以香飄一裏。酒樓裏的生意很好,很多都是老遠就聞著酒味兒尋來的。

二樓的一個雅間。

人,一襲白衣勝雪,風姿卓越。桌,卻很臨亂。很多酒壺,橫七豎八地躺著;桌布上不滿了水漬。晨軒一杯接著一杯的往嘴裏灌,一杯酒,有一般被灑了出來。他,不是一個嗜酒的人,卻頭一次覺得,酒真是個好東西。隨著桌上的酒壺越來越多,他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那雙懷疑的眼睛卻似乎還在他的眼前晃蕩。心,痛的已經有些麻木。也不知是不是酒的緣故,已經不再那麼難受了。

搖了搖又一個空掉的酒壺,隨手扔在桌上。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已經喝了幾壺了。正要開口喚門外的小二。這時,門,突然自己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名紅衣女子,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她將手中的酒壺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晨軒也不客氣,拿過來就往麵前的酒杯裏倒。可是怎麼也不能找到酒杯的口,酒都灑在了桌子上。

“這是最後一壺了。”紅衣女子開口說道。

晨軒眼神虛無地瞟了她一眼,“怎麼——怕——我沒——銀子給嗎?”他說話已經有些不連貫了。

晨軒不再執著將酒倒在酒杯裏。他提起酒壺,將壺嘴對著自己的嘴,酒那樣倒了進去。

“三師叔。你醉了。”又有一銀袍男子走了進來,站在紅衣女子的身邊。話,卻是對著晨軒說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晨軒抬起頭,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忘去。一張模糊的臉出現在他的眼眶裏。“嗯?浩閩。”他甩了甩頭,想要自己清醒一點兒。

浩閩走過去,想要將他扶到床上去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