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來了,大人定的期限已至,雖然鄧元弑並不知道幻形對文雪霖的威脅,然而他卻顯得更加焦慮,他知道文雪霖和樂陽霽的過往情事,雖然時過境遷,兩人早已不以情侶相處,然而從日常的觀察當中,他依然能發現這兩人總是一唱一和,如果不盡快把栗夕給上供了,那麼被上供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他可不想死,當年他拚命練功,為的便是在幫裏出人頭地,繼承煉血派的血魂互換大法,為自己的不死之身提供一丁點可能性,然而曆任幫主並不能做到借屍還魂,他們做了無數次的實驗,要麼隻能做出沒有意識的行屍,要麼是煉出有意識但無形體的亡魂,所以讓繼任者將他們的屍身保存好,以便某一日有能者大成時可以能將他們複活,在得到關梓慶的許諾之後,他便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製造這些煉屍或者亡魂大軍上了,若是在他的地盤上群毆,他倒很有信心,但若論單對單的功夫,他根本就沒想過與文雪霖對打。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說服文雪霖,讓她動手除掉栗夕。
他大清早便趕到文雪霖的堂前,即便是在行軍路上,文雪霖也不會委屈自己,在這幹旱的西北大地上,她也一樣有精致裝飾的屋子和匠心獨具的家具,還有雕刻著不邪派獨特標示的青木圖。他在門口等了一會,隻聽得吱呀一聲,還以為是有人給他開門呢,結果定睛一看,樂陽霽從裏麵走了出來,倆人雙目相對,樂陽霽臉上露出尷尬的麵容,打了個招呼便趕緊走掉了,鄧元弑進了屋裏,卻看到文雪霖頭發蓬鬆而又隨意的散在背上,他心裏打了個嘀咕,暗自哂道:“這老巫婆平日裏對誰都冷冰冰的,倒是這樂陽霽讓她還有點人味,隻是平日裏他倆耍狠弄心,老來了卻明裏暗裏通氣,真是搞不懂。”
“鄧幫主這麼早來找我,所為何事啊?”文雪霖麵不改色的問道。
“文幫主,栗夕的事兒……?”
文雪霖正想說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負責偵探的弟子在門外大聲呼著求見,文雪霖卻沒讓他進來,她穿好衣服,將頭發稍微束攏了一下,走到門口,弟子低著頭站在一旁,文雪霖問道:“嗯?”
“報幫主,敵人的聯軍突然發生了很大變化,之前有四千人之多,現在突然隻剩下七八百人的樣子了,我們搜了平涼城內,還有通過定西的沙漠裏,其他隊伍居然都沒見著,弟子不敢馬虎,趕緊回來報告幫主!”
文雪霖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印堂穴,仿佛是這些雜事讓她有些頭痛,又好像是在思考一些別的問題,她擺擺手,讓弟子走開,然而弟子還想說什麼事情,卻欲言又止,文雪霖盯著他看了一下:“說吧。”
“鐵壁傳書求問幫主,是否需要支援?”
不提鐵壁還好,一提及他,文雪霖便氣不打一處來,她本交代鐵壁一定要抓住杜歌闌,最後不僅沒抓到她,還讓她把憐心給救走了,這對心底裏高傲自尊的她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挑釁,這件事讓她有多憤怒自不待言,在某一個時刻,她甚至想自己出麵讓她的“幹女兒”嚐到挑釁她的下場,然而戰事緊迫,她分身無暇,於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穩住慎法派的這件事上。“讓他待命即可”,文雪霖的臉上並未掛上一絲惱怒的神色。
弟子走了下去,文雪霖走到屋內,“鄧幫主,你說為什麼敵人聯軍不僅不增加戰力,反倒削減了大部分兵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