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母親彭英、姥姥、姥爺沒來看過他，朋友和親戚都看了過遍，她知道母親不會，因為從小跟自己有隔核，姥姥姥爺為什麼沒來看自己，他夜裏睡不著時就會想：是不是他們身體不好，特別是姥姥；是不是對自己失望，她們沒臉進這裏來。
到國慶了監獄也放假了，不做室外的勞動了，但楊成東他們庫房還是忙著，鳥銃、老龜千快要出獄了，老龜千這段時間身體非常差，常感冒了三天兩頭要到醫務室去開藥吃。晚上咳嗽的厲害，兩人晚上睡不著，老龜千總起床到洗漱間抽煙，楊成東知道老龜千得是肺出了問題，為了不讓他抽煙，他陪老龜千玩起撲克，他發現老龜手技非同一般：“皮叔，你出去了一定要上大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他咳嗽著：“我自己清楚，我身體是怎回事，我準備回一躺老家，人老了總想落葉歸根。”
“你不是沒家人了嗎？”楊成東發著牌。
“還有一些親戚，我手裏還有些小錢，但想去看看，死要死在老家。”老龜千還是重複與上句相同的意思。
楊成東試探著：“有沒想把這手好手藝傳給誰？”
“你想學？”
“你這手藝我學不來，讓鳥銃為你養老送終怎樣？”
“他跟我兩年了總在說這事，我一直沒教他，我說過多次，學這手藝，到時候想不用這手藝都難，一摸這些玩具，你自然就用上了，你一用上，這一生就完了，從我師傅到我。”老龜千摸了一下楊成東沒發完的牌，再一翻牌，發現自己發的牌時老龜千也能開出一手好牌。
老龜千看到楊成東的驚訝，他給楊成東再演示了一遍：“世間唯快不破。我手的速度快過你眼的速度，快過你腦的反應，所以你發現不了我的破綻。”
楊成東還是呆呆的看著他：“這也非一日這工吧？”
“那肯定，手快是一部分，眼要快，腦要轉得更快，還要不動聲色，現在他們玩象魔術一樣還要準備道具，他們是職業且有一夥人配合，他們到那裏有專門的人來守場子，還有配合著地下錢莊，到是錢來的快息滾利，驢打滾，來錢快，不過分錢的人也多。”
“你是怎麼進來的？”楊成東問道：“以你這手藝不是可以跟個大場子？”
“象我這種高手藝的少，但有這種手藝的人可是大把。人是有圈子的不同，你是溶不進去的。你也跟他們玩不來，前浪真是把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他急劇的咳嗽著。楊成東幫他拍著後背。
鳥銃也醒了：“還不睡？”看著老龜千咳嗽成一團：“明天再去弄點藥，出去了到我們丘城住些日子，我帶你出檢查一下。”鳥銃起身給老龜千倒開水。
楊成東問鳥銃：“你還有多久可以出去了？”
“我還有一個月零三天，老龜還有一個月十五天，我記得清楚了，到時你到丘城來找我玩。”
“我怎麼找你？你也沒有一個聯係方式。”楊成東問他：“你回去準備做什麼？”
“要是找，肯定找得到，我媽在東門小學教書，你找到她不就能找到我。”鳥銃還從來沒想過這問題：“天無絕難之路，總有我一吃飯的地方。再不鬧事，不想再進這裏來，不過說回來遇到你們兩位能人，我也不虛此行。”
老龜千看到兩孩子說得有些傷感，也想跟他們說了點事，讓鳥銃坐過：“我不想交你這些千術，怕你走我們的老路，因為你跟我說過，你爸的死可能是被你氣死，你現在想跟你媽相依為命，如果真能控製自己，把這千術當個雜耍魔術，逗逗別人開心也是個不錯的事情，你兩人如果有興趣，這些日子我教你們玩玩。”
鳥銃眼睛睜大了看著楊成東，並碰了一下他：“好呀，那我們倆就叫你師傅。”鳥銃磕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