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不是還有嗎？都髒了！一個大將軍的，多失體統。”
“一、沒髒，在這幹淨的被單上，二、我和孫子一起弄掉在床上的，我自己吃掉一點不失體統。要是以前啊”
楊成東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停、停、停！又要開始了，我知道了，我知道粒粒皆辛苦，絕不浪費一粒糧食。”
彭英把粥盛好，遞給楊成東：“你太不讓人省心了。”
彭將軍不高興了：“剛才還好好，又開始了說孩子了，你媽說要過，她說你定會教訓孩子。她過來我又怕她哭哭啼啼的，我看她來是對的。”
彭將軍的話剛落音，姥姥就推門進來了。
“東兒！你這是怎麼了？”姥姥在一護士的攙扶下進來了。
彭將軍上前扶著自己的老伴：“不是讓你別來嗎？”
“姥姥！”看著姥姥要人攙扶，眼睛紅腫，楊成東說不出的一種感動，還是愧疚。
“東兒，你沒事吧？”她看到孫兒的腿，又用白布包著。
“沒事姥姥！”他又要拍胸膛給姥姥看。
姥姥抓住了他的手：“別拍了，你總表現自己沒事，你總是強忍著，不讓別人知道，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著，怕大家為你擔心，也沒人去關心你，隻知道一出事就罵你。”老人的眼淚象是打開了閘門。
楊成東知道自己是姥姥的全部，也她最了解自己的內心。姥姥不讓自己受到傷害。
他一隻手摟住姥姥的脖子，一隻手去擦試姥姥的眼淚：“姥姥，我真沒事，這次也沒人罵我了，再說了我皮厚，我不怕罵。”
楊成東再次用手去擦姥姥的眼淚：“姥姥，你別哭了，你再哭我就要哭了，哭了我就停不下來，因為我好久沒哭過了。我要留著姥姥走的時候哭，所以我永遠不哭。”
彭英打了一下楊成東：“你怎麼說話的。”
“你幹嘛呀？”姥姥眼睛瞪著彭英：“你兒子還幫你說話呢。你以為我沒聽到，我進來時你就在罵他。”
“我的老佛爺，他還沒吃飯呢，吃了你們再哭行不？”彭英不耐煩了：“我不罵他，他就不知道飛到那裏去了。他出事不告訴我們，這叫他能扛呀？這叫不能敢麵對現實，要不夢雪跟我們說，還真要出大事了，這個腿就保不住了。小傷也被誤成了大傷。”
姥姥收了一下眼淚：“行。先吃飯，跟你老頭子說好的，來了不哭的，怎麼又哭了，真老了。”
彭將軍發話了：“東東，你媽說的有理，要敢麵對現實，出事了別想瞞天過海，越瞞越麻煩。”
楊成東看著粥，一點沒不想吃：“我肚子餓了，不想吃稀飯，我要吃姥姥的餃子。”
“她是醫生，就聽你老娘的話。先喝點粥再吃餃子。”姥姥看了一下保溫袋：“我天天讓你姥爺送。”
姥姥走後，彭英又審問起楊成東來：“怎麼又發生這樣的事？你不會瘋就別瘋，你那天就把你小命給瘋沒了，遇到事情，不出來麵對，你躲得過去呀，你再晚幾天，你這條腿真要沒有了，你這樣的下去，總有一天你就會沒了。”
楊成東要起身去上廁所，彭英把拐杖遞給他：“上了廁所，乖乖的回來休息，否則姥爺真要過來跟你站崗了。”
“我知道了，你幫我拿些書過來，我也不想出去了。”楊成東上廁所去了，覺得腿上的紗布扯著傷口有點不舒服，但比前幾天輕鬆多了。
他想起了上次住院時，正急著要上廁時，阮旭來了，還說個沒玩沒了，都快尿床了。想著自己都笑了。
他回來時經過彭主任的辦公室，她想進去問下夢伶什麼時候來，讓她給帶幾本書。他覺老媽這次可愛多了，沒有象以前那樣凶自己了。
彭英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有點低燒，趕緊回去，要量血壓，等一下要打針，你這最少要住一個星期院，說實在的你住這裏我還放心些，免得天天跟你那幫同學鬼混。”
楊成東不愛聽別人說同學不好，他趕緊出了辦公室，往自己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