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不對了。”李邢哼了一句,不疼不癢卻又刺耳非常,後再對黃嘉道:“繼續呀,讓我看看淩醫師是不是穩操勝券。”
淩光為自己方才的猴急相後悔不已,眼瞧著同事在眾人麵前被奚落,他感到自己也有責任。
黃嘉更是為難,撇了淩光一眼,再看看肇唯,衝他打個眼色,示意他找淩光解難,現在淩光麵子天大,隻有他才能緩和這尷尬的氣氛。要說起,肇唯同黃嘉的關係也不錯,是淩光入職市一醫前他最賣力籠絡的醫生,後來有了淩光這後起之秀,他同肇唯才漸漸接觸少了,可關係還在,能幫一定要想法幫。
二人一同衝淩光打眼色,又不斷衝李邢努著嘴,淩教授哪還不會意。
“好好!這盤打完,誰輸了,回頭要請大家吃飯,文豪肘子宴,院長同肇主任做見證。”
李邢感到一陣好笑,沒這麼裸幫人說話的吧。
黃嘉二人轟然應諾。最後的結果自不必說,石川河輸了,同時也為日後黃嘉埋單下了伏筆。
見淩光利索地收拾著桌上的撲克,李邢卻又不著急了,“不玩了?再打兩局麼,時間還早。”
淩光站起身來道:“不玩了吧,他們該等急了,剛才我看門口閃過好多腦袋,都是熟人。”
“等嘛,我都能等,他們還有什麼。”李邢說完瞪了肇唯一眼。
淩光促狹地衝李邢眨眨眼,笑嘻嘻道:“我說院長哪,咱們師徒兩人這次在多牧風光了一把,他們都迫不及待了,您再不回去傳授經驗,我怕要生變故。”
這話本意是說李邢愛慕虛榮,可在眾人耳中聽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由其是“師徒二人”四個字,不僅將功勞算作李邢一半,還將他兩人的關係又拉近一步。
“哈哈……淩醫師總是這麼風趣,我還能說什麼。”馬屁拍得這胖子老懷大慰,隻要是從淩光口中說出的話,他總是很受用。
“還不去叫他們上來,難道要我們自己搬東西?”心情大好地他終於對著肇唯和顏悅色了。
肇唯“誒”了一聲,正要轉頭,七、八個臉掛微笑、點頭哈腰的醫師擠了進來,看來他們一直躲在門外,隻待風平浪靜,趕忙進來諂媚。
“院長一路辛苦了,淩教授辛苦了。”
此類說話從淩光他們出了貴賓休息室後便不絕於耳,聽得淩光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隨著人群,轉過兩個通道,臨近出客口時,淩光聽到有人在大聲叫罵著。
“他媽的抱穩點,打破一件你這輩子都賠不起!”
順著聲音瞧去,隻見一撥六人小隊圍攏一個圓形,人人手中都抱著大包小包,當中一高個戴墨鏡的男子正仰天噴著口水,就是他在罵人。他摟著一位紫紅頭發、身材高挑且穿著暴露的美女。再看看他的腳邊,還零星散落著一些飾物。可能就是因為它們,那群大老爺們才會挨罵。
這牛氣衝天的顧主,在這公眾場合如此不顧儀態,而他身旁那位美女還附和他般吃吃地笑著,引得旁人紛紛側目。明明有手推車可以借用,他是不知道還是有意整自己的下屬呢?
待看清那人,淩光眼前一亮,咧大大嘴笑了起來。他一定是有意整自己的下屬,別人不清楚,但淩光卻清楚非常,因為他就是那麼個人。
淩光先衝李邢眨眨眼,之後笑著走向那人堆,插了進去,嘿笑著拍了拍墨鏡男子的後肩,像見到老友般興奮地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王醫主任最近可好?”
那人楞了楞,轉過身來,看到淩光,厭惡之情忽然升起,極不友善地道:“是你!”
原來是敗家子富二代王彬。
“王主任近來可好”,他有意加重了“主任”二字的語氣,就是想氣王彬,這敏感的小人果然很受用,即便他戴著墨鏡,淩光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已經擰在了一起。淩光的副教授職稱已明文確定,但王彬的頭銜升格仍隻處在口頭落實的階段,為了這事兒,他已經撓心好一陣了。
“怎麼不說話了王醫師?還是說,我該稱呼您為呂醫師?”淩光盯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呂醫師,就是給小彭程下麻藥,給淩光上套的王彬化名。當初的手術頭次之所以失敗,就是著了他的道兒,可惜淩光苦無證據。但是,說話又不犯法,他又沒有誹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