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若凡與南山郡王甫將手中酒杯放下,一名侍女急急自花間石路走來,行至木亭之外後,盈盈一拜,輕聲而稟。
“嗯?禮部侍郎?宣!”
隨著南山郡王王命出口,這侍女應聲一拜過後,轉身向著園外行去。不多時,便自引著一個五旬上下、身著朝服之人來到了近前:“微臣拜見陛下娘娘,拜見七王子殿下!”
“愛卿請起,不知有何要事相稟?”
南山郡王伸手虛抬,而後一撫黑髯,出聲問道。
“稟陛下, 武聖學宮外事長老段無言已然身抵王宮,此時正於宣武殿候駕!”
“好,本王已然知曉!愛卿先自返回相陪,本王稍後便至!”
聞聽此稟,南山郡王扭頭看了江若凡一眼,旋即對著禮部侍郎出聲說道。
“遵王命!微臣告退!”
複又躬身一拜過後,這禮部侍郎便自轉過身形,大步向園外行去。
“陛下,莫非凡兒這……這便要走了?”
見禮部侍郎走遠,妤妃立時看向了南山郡王,眼中泛紅之際,語聲哽咽。
“凡兒得進武聖學宮,乃是何等榮耀之事,愛妃又何必如此?再者說來,這小小的南山郡國,便如一汪淺池,又如何能夠使得凡兒,凡魚化龍一飛衝天!
稚鷹總要獨飛,雛鳥終要離巢,愛妃切莫不舍,此去武聖學宮,就當是凡兒一次時間較長的曆練罷了!凡兒,拜別母妃,隨父王去拜見學宮長老!”
見妤妃望了望自己,複又凝目望向了江若凡,淚如斷珠,滿眼不舍,南山郡王站起身形之際柔聲而言。
一番勸慰之後,複又對著江若凡輕出一語,便自邁步走出了木亭。
妤妃如此神情,江若凡亦是星目泛紅,但情知無論如何不舍,卻是終有一別。
是以當下離坐起身,退後數步之後,對著妤妃便是深深一拜。
“母妃,凡兒此去並非龍潭虎穴,乃是那無數武修為之向往的武學聖地,母妃且不必如此擔憂惦念!此番入得學宮之後,如若修煉有暇,凡兒必尋機而返,歸來探拜父王母妃!
凝煙凝雨,我離府之後,你們姐妹二人,要時時來到軒中悉心侍奉常常陪伴,莫要讓母妃時刻以我為念!
母妃,此番那學宮長老提前而至,怕是要走之甚急,凡兒就不再複到軒中拜辭,唯望母妃身康體健,福壽延年!凡兒……就此拜別!!”
一語說罷之後,江若凡複又一拜到地,而後便跟隨在南山郡王身後,緩步向著園門走去。
“凡……”
見江若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花木之間,妤妃不由站起身形出聲相喚,但僅呼出一字,便急忙以袖掩口,雙肩聳動之際,淚如雨下。
而凝煙凝雨亦是雙雙美眸凝望,淚落成行。
凝雨隻是主仆情深單純不舍,但凝煙卻是不同,隨著江若凡的身影漸漸消失,凝煙隻覺自己的胸膛不由一空,一顆芳心,已是隨之而去……
……
宣武殿,正殿。
“想不到一別經年,段兄還是風采依舊,著實讓小弟深感不如自慚形穢啊!”
甫一邁入宣武殿的正殿之內,南山郡王便對著此刻正立於殿中的一個老者抱拳一拜。
“哈哈,陛下如此恭維,倒是讓愚兄有些受之不起啊!前日聞聽陛下破凡踏聖,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委實是可喜可賀呀!”
見南山郡王抱拳而拜,這老者還禮之間含笑出聲。
二人說話之際,江若凡站在南山郡王身後凝目看去,就見這學宮長老當有六十上下,頭梳道髻發呈灰白,兩抹銀眉現月牙之彎,一雙笑眼蘊聖威暗含,一襲青白長衫盡顯古風飄逸,含笑而語之時直若慈親當麵。
“好一個讓人一見便自心生親切的學宮長老!”
對著這老者端詳了片刻,江若凡好感頓生,不由心中一聲暗讚。
“凡兒,快快上前拜見段長老!”
就在江若凡心中暗讚之時,南山郡王卻是半轉過身形,對著江若凡含笑而招。